所以面對沈辭盈的求助,周祁聞很難拒絕,他想,這或許是一種名為同情的情緒,至少,周祁聞是這樣認為的。
賓利平穩地在山路上行駛,沈辭盈兩隻手交握在膝蓋,黑暗中,心臟跳動的聲音異常明顯,似乎有種要衝破胸腔的架勢。
耳邊傳來呼吸聲,周祁聞的聲音有些沙啞,他揉了揉發脹的眉心,沉聲道:「你上次提出的請求,我會幫你解決。」
不過是一通電話的事,他倒不用同她這般大費周折。
困擾沈辭盈許多日的大石頭終於落地,她舒了口氣,心底那根弦也終於鬆弛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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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時後,謝行繹接到周祁聞的電話。
此時他正換完鞋,要從旋轉樓梯往二樓走,誰知剛過一個拐角,就望見不遠處的休息廳燈火通明。
謝行繹腳步頓住,意識到周頌宜正在大廳。
她今日怎麼還在外面?雖說周頌宜平時也不會睡得這樣早,但大多時候吃完晚飯也不會再出房間,今天似乎是頭一遭。
想來也是有意思,謝韋茹讓兩人同居的本意應當是促進感情,但事實上,他們的關係似乎並沒有太大的進展,兩人間的分界線畫的格外清晰,誰都沒有率先做出逾矩的那一步。
思緒飄遠,見電話這頭沒了動靜,周祁聞又叫了聲他的名字:「阿繹?」
謝行繹意識被拉回現實,他回神:「知道了,等我過會問問頌宜的意見。」
周祁聞又在電話那頭說了句什麼,謝行繹嗤笑一聲,挑眉打趣:「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
聽見腳步聲,周頌宜便知道是謝行繹回來了,她昂起頭剛想說些什麼,就看見他正在通電話。
待謝行繹掛斷電話,周頌宜才問:「誰這麼晚還打電話來?」
地上擺著各式各樣的禮袋和盒子,沙發上,地毯邊,就連厚實的木門後都塞了不少盒子。
不遠處的紅木櫃檯上,膠片機里放著悠揚的音樂,倒還挺會享受。謝行繹深深看了周頌宜一眼:「周祁聞。」
「我哥?」周頌宜發出感慨,「你倆這麼難捨難分?」
周頌宜邊說著,手上的動作也沒停。她今日不僅是拿著謝行繹的卡狠狠消費了一波,還叫人把她那些新收到的品牌方寄的禮物通通送到公館,反正總歸是要整理衣帽間的,倒不如趁早些。
這一舉措似乎完全忘了自己曾說過的話——等過段時間風波過了,就搬到隔壁去單獨住。
一旁傭人將未拆禮盒拆開,周頌宜注意力很快被吸引,她舉起那條無袖短裙往自己身上比劃了一下,又順口問:「你們不是才見過,他怎麼又給你打電話?」
謝行繹有些無從下腳,他找了塊空閒地方站定,又彎腰將腳邊凌亂堆著的禮袋擺到一邊:「明日晚上沈家有宴會,阿聞邀請我們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