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黑屏的手機,謝行繹愣了一會,明白她應該是相當生氣。謝行繹耐心盡失,本想直接轉身離開,但身後又悠悠傳來一聲:「如果是我,至少今天這樣重要的日子,我肯定不會離開。」
邁出的腳步停住,謝行繹回頭看著葉柏衍,挑了挑眉:「所以呢,您當初又是出於什麼樣的心理做出了那樣的選擇。」
那件讓周頌宜痛苦許久的事情,謝行繹都不忍心說出口,雙方都是聰明人,葉柏衍自然明白他在說什麼。
「首先,您口中的假設永遠不會成立,它只存在於過去,其次,我永遠不會讓她難過,但您已經讓她傷心過。」望著葉柏衍沉默不語的模樣,謝行繹不屑地嗤笑一聲,眼神好像在看手下敗將,「單從這方面來看,您就輸得很徹底。」
說罷,他就不耐煩地抬腳往外走,也懶得多看葉柏衍一眼:「自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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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頌宜將手機扔在一邊,順手接過王慧蓮遞來的瓷碗,面無表情地舀了一勺湯送進嘴裡。
平日裡吃飯,但凡是需要動手的,謝行繹都會主動幫她解決掉放在碗裡,剃刺的魚,剝殼的蝦,周頌宜早已經習慣。
以至於今天傭人將蝦遞到她盤子裡時,她還耗費幾秒時間去思考今晚究竟少了點什麼。
再定睛一瞧,謝行繹居然沒有回來。
下午把自己送回家後,謝行繹就不見蹤影,雖然他平時也很忙,但基本能在六點到家,可今天都已經過了晚飯時間,他依舊沒有回公館。
不僅沒回來,甚至都沒有提前告知自己。剛領完證就跑路走人,是把她當成什麼了,單純的聯姻工具嗎,還是之前說那些情話也都是在做樣子。
周頌宜用力咀嚼著嘴裡的蝦,好像要把謝行繹一起咬成碎片。
這事放在平時倒也無所謂,但她今天剛和他領完證,才一天就這樣的態度,她恨不得把人拽去謝家當眾退貨。
方才掛斷電話後,謝行繹就發來了很多條消息,周頌宜統統當做沒看見。
但生氣歸生氣,不能委屈自己。吃完晚飯,又定定心心泡了個澡,溫熱的洗澡水漫過身體,將煩惱淹沒。周頌宜閉著眼躺在浴缸里,內心已經在思考待會該怎麼裝腔作勢讓謝行繹感受到自己的憤怒。
想到這,周頌宜的心情略微好轉。她披上浴巾擦乾水分,抹完潤體乳後才套上了睡裙。滿懷期待地拿起手機,卻發現沒有一條新消息。
剛消下去的氣又咕嘟咕嘟冒出來積在胸口,讓人心煩意亂的。
踩著拖鞋往書房走,手上還抱著剛打印完的稿子。周頌宜從筆筒里抽出一支鉛筆,忿忿不平地在稿紙上畫了一個醜陋小人,又毫不客氣地在小人旁邊寫下「謝行繹」三個大字。
討厭鬼,她再也不要和他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