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印象裡面南人女子應該有的嬌魅不同,蕭韶有著獨屬於官家小姐的矜持和驕傲,像這種在大庭廣眾下驚呼出聲的行為,是過往她從未有過的。然而此刻她也顧不得反應自己的失禮,全身心都在猛然失重的驚訝中,緊緊地抱著景晨的肩頭不鬆開。
猜到她可能會被嚇到,卻沒想到會反應這麼大。景晨一瞬間也愣住了,然而抱著蕭韶的手也沒有鬆開,甚至怕她滑下去,還順勢往上掂了一下。
此舉更是讓蕭韶羞得頭都抬不起來,直接埋首在景晨肩頭,不肯見人。
沒想到她是這樣的反應,景晨眨了眨眼,垂首看著蕭韶幾乎紅透了的臉頰,她無聲地笑了笑。
正午的陽光透過淡薄的雲層,漏在二人的身上。大紅色的皮弁服之上疊著淡青色的薄衫,羞紅了臉頰的小郎君埋首在身姿挺拔、面露微笑的人肩頭,和煦的風帶動著樹葉發出沙沙聲響,就連空中一直盤旋不做停歇的鳥兒,都在此刻變得安靜了下來。
景晨微微彎身,將蕭韶送了下來。
重新站在地面之上,蕭韶只感覺這燕京城內的地都是如此的滾燙,她的臉更如火燒一般,紅得徹底。別說同景晨道謝,現下就連抬頭都感到十分勉強。
若非是現下跑走十分失禮,許是此刻景晨便能真切地體會到什麼是「和羞走,倚門回首,卻把青梅嗅。」[\
她慣常看不上南人女子的羞澀,覺得甚是莫名其妙,可若是蕭韶,倒顯得可愛嬌俏。
景晨的嘴角不自主地勾起了好看的弧度,知曉她此刻的羞澀,便沒有繼續看她,反而是看了眼立在門口看戲的眾人,目光示意他們迎客。
眼看著司馬府的下人們已經迎了上來,蕭韶連忙反應過來,她望了眼在自己身前半步的景晨。小心地摸了摸自己燒紅的臉,眼波流轉,終是落在了自己的鞋面之上。
「他」的肩膀比之一般男子,瘦削輕薄了太多。
笄女自然是將景晨同那姑娘的互動收入了眼中,眼瞅著少君已經入府,低低地笑了聲,看到那姑娘根本不敢抬頭看路,馬上就要一腳踏上府前的門檻,連忙走上前,主動伸手扶住了蕭韶,說道:「姑娘小心。」
笄女的手搭在蕭韶的手腕上,感覺到她的體溫透過衣衫傳入,不動聲色地皺了皺眉頭。
蕭韶對笄女道了謝,隨後便不再言語,隨著她的步伐向內走去。
「我先去更衣,笄女你先陪蕭姑娘。」景晨行至迴廊中途,實在感覺身上的皮弁服厚重難忍,回過身看向笄女和蕭韶。看到蕭韶和笄女正一前一後地走著,蕭韶跟在自己身後一個身位,步履自若,若非是臉上的緋紅尚未完全褪盡,還以為她十分熟悉這司馬府。
她深深地看了眼蕭韶,並未說什麼。
感受到景晨的目光,蕭韶抬眸,同她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