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突如其來的熟悉感, 從見到蕭韶的那一刻開始就時不時地出現,景晨已經懶得去細想了。
二人往正廳走去。
「你覺得那姑娘如何?」未到正廳,景晨忽然開口問道。
笄女並不知曉少君此時發問的緣由, 回想起午時見到的那位姑娘模樣。南人貌美,姑娘的容貌更是上乘, 言談舉止都泛著一股難以言說的韻味, 仔細想來莫名給笄女一種已故主君的氣勢,然而這些都只是她的感覺,做不得數,也令她有些拿不準。然而少君問話, 自是要答的,她想了想,回道:「姑娘談吐不凡,想來並非一般庶民。」
景晨對笄女如此的回答並不感覺意外,她抬眸四下回望,恰好看到少征從馬廄那邊走過來, 她抬手示意少征跟上。
司馬府由大司空親自督造,是一座橫向連接多院組合式的四合院。整個府宅坐北朝南, 府門在整個中線的南端,按燕國制府門漆成了大紅色,就連門釘都有六十三顆。更是有著中門和角門,父親在世時景晨甚少會在堂前,因此她對王府中的布局可以說是一竅不通,現下司馬府的一眾規制都還沿襲著父親在時的規制。縱使不明晰,景晨也深知這座府邸對現下的她來說,已屬僭越。
午後她同蕭韶講說司馬府占地六十六畝,此言是有所保留的。這六十六畝,僅僅是現下她們所處的司馬府外宅所占,梧桐樹林後方的後院更是有一片極寬闊的藏兵之地。後院不為外人知曉,可今日她觀蕭韶面色,雖有驚艷,但那雙明亮的眼眸更多的是掩飾得很好的平靜。
她毫不意外司馬府的逾制,甚至可以說,她對這樣龐大的府邸,心內毫無波動,倒有幾分見怪不怪的模樣。
好似,她自生下來便見過許多像司馬府這樣的規制府邸一樣。
正三品大學士家未出閣的大小姐,能有如此見識?
未如平常一般往正廳走去,景晨步伐微轉,來到了午後蕭韶坐的位置上。
她靜靜地坐在這裡,涼風吹過,帶動不遠處林間枝葉沙沙作響。白玉面具下僅展露出她小半張臉,她抿著唇,目光里滿是興味。
不多時,少征已經來到二人面前。
「玄驪。她起的名字。」景晨忽地站起身,她身形自是比不上高大的少角、少征,但比起一般女子來已經挺拔了許多,現下猛地起身,她近前的笄女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怔在原地。
待笄女反應過來,猛地瞪大了眼睛,抬眸看向景晨,見少君已經將目光落在了別的地方,又轉頭看了看少征。
感覺到笄女的目光,少征不動聲色地微微點頭。
得到肯定的回答,笄女的雙眸睜得更大,她剛欲開口,可嘴巴尚未張開,便被少征強力地按住了手腕。
不知少征為何要制止她,她帶著幾分薄怒,瞪向少征。
扭過頭就看到少征的眼神微微往少君那處瞥了瞥。悄悄循著目光,看到少君滿臉興味,似是心中已有溝壑,笄女瞭然,不再糾結於少君怎能接受那姑娘給天馬起名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