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身的疼痛與後背的灼熱並行,長安顫抖著,她下意識地捏著沾染景晨血跡的帕子,狠狠地攥著。
碧琴意識到長安的異常時,顧不得眼下進入會被公主責罰,徑直推開房門。
入眼的便是公主痛苦地立在窗前,渾身顫抖、冷汗叢生的模樣。她連忙上前,將方才從楚京送來的藥丸呈上。
長安瞥了眼自己面前的藥丸,頗為虛弱地搖了搖頭。
這已經不頂事了。
若是沒有見到齊晨,這藥丸或許還能勉強壓制一二,可眼下,燕國的大祭司已死,她又見到了齊晨,這藥丸已經無用了。她只能生生捱下了。她捏著碧琴的手腕,聲音還有些顫抖,詢問:「齊……齊晨……」
手腕已被公主捏的發紅、生疼,碧琴卻好似全無感覺一般,她垂首在長安面前,低聲:「公主是想問齊晨近況?」
長安無力地搖了搖頭。
「齊晨自三月下旬離京就藩,眼下已走了幾近兩個月了,按北燕禮法,這個月月底他和該啟程回京。」雖不知公主所問何事,但既然提到了齊晨,碧琴便將齊晨近來的情況一一回稟,「齊地鎮遠侯獨女莊辛篤,近來同齊晨走的頗近。相傳齊晨此行欲同鎮遠侯結親,北燕段氏震怒。」
鎮遠侯獨女。
長安正欲開口,可忽然後背肩胛處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似是有什麼東西要破開一般。她悶哼了一聲,身子也有些搖晃,終於是堅持不住,只得依靠在碧琴的肩頭,咬了咬牙,沉聲:「齊晨已經歸京,派人……派人日夜盯* 著司馬府!孤,孤倒要看看她眼下回京是作甚!」
第049章 風清
風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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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第一次見到姨母時, 才四歲。
她的母后是顓臾國的公主,自然,姨母也是顓臾國的公主。縱使都是公主, 母后與姨母之間好像也是不同的。
那是一個初夏的夜晚。
白日裡她在母后的殿中玩鬧,累了後便睡了過去。睡得迷迷糊糊中, 她隱約聽到了有人在交談。那聲音很輕,側耳仔細聽, 長安發覺是母后在和旁人說話。
她起身下榻, 小心翼翼地走到正殿門口, 看著殿內的景象。
只見她高高在上的母后,此刻恭敬地跪在地上,而她面前的座位上, 有一個女人坐在那處。她自始至終沒有對母親說過什麼話,表情也一直淡淡的, 似是披上了一層紗, 讓人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