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瑾已經答應了嫁給你,你為什麼還要難過呢?
「姐姐可知長安便是迴風閣的蕭韶?」苒林知曉辛篤來燕京的時間尚短,怕她不知大小姐的身份,在一旁提醒道。
辛篤偏頭,看了眼苒林,抿唇笑了一下,她走到景晨的身邊,靠在樹幹上,一手搭在樹上,問:「我不知,你們都知曉?」
「少君曾帶著大小姐來府中,我等雖不知她的身份,但隱約中也有些猜測。」笄女說了今日的第一句話,在她說完後,少角和少征點頭應和。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辛篤直直地看著景晨,詢問她。
景晨怔了一會,望著前方,回道:「從我見到她的時候,我就知道她不可能只是蕭韶。」
桃林初見時,景晨並非沒有懷疑過蕭韶出現的時機太過巧妙,然而那時的當務之急是從南楚的人手上救下她。可事後回府途中細想,其中破綻就變得尤為明顯。
若真是官宦人家的嫡女,見到景晨殺人時的模樣,怎的能夠一點驚嚇都沒有,還有空來關心玄騚的模樣。
而後的相見種種,都透露著她的身份不凡。一開始景晨只以為她不過是大小姐身邊的人,可若只是跟前近侍,又怎能會直面氣頭正盛的景晨。
一切的懷疑都在苒林和少商帶回來的密信上有了答案。
南楚長安長公主在紅月過後,便再也未公開露面。那駛入蒼雲滇的公主依仗上坐的人是誰,誰都無法確認。唯獨,兩國交界處的一家客棧內,見到了一位氣度不凡的女子。
水陸洲。
既已到了水陸洲,初春在景晨上霧靈山問道後,相見就變得容易了起來。
「你與長安神交多年,現下相見。她也願意嫁給你,你為何看起來不開心呢?」辛篤又問。
景晨心念微微一動,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她微微低下了頭,距離她近些的苒林、辛篤和司渂三人隱約才能聽到她在輕聲地說著什麼:「她早知我是女子,也願意嫁給我。她是一國的公主啊,何苦來此?何苦隱姓埋名,沒入迴風閣?難道權勢如她,也會有難言之隱,不得已而為之的苦衷嗎?何故走到如此地步?僅因為她非以男子身份立於朝堂?」
三人皆沒想到景晨所想的會是這個。景晨說話的時候神色淡淡的,好像她說的不是長安,而是她自己一樣。
辛篤幾乎忘了自己想要說什麼,她看著景晨。明明這個人和百年前的那個人相貌已有了變化,就連生長的環境也發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可她好像還是她。
她還是她那個悲憫眾生的表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