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你身穿玄色大袍,不久前我瞧見司池也穿著赤色大袍,你們之間可有什麼聯繫?」長安並沒有在汲瑜的身份上多加詢問,轉而是詢問起了旁的問題。
汲隠點了點頭,她起身,看向殿外的景色。一片白茫茫之中,有一處隱蔽的地方,那裡周遭全無半分氣息,只有成片連綿的紅梅與翠竹交相輝映。
「你瞧那裡。」汲隠伸出手,指向她剛才看著的地方,「汲瑜就在那裡沉睡。」
沉睡。
同樣都是在桑梓地,汲隠為何忽然要言明沉睡?汲瑜的沉睡與司池的長眠,有何不同?
「風瑾大人聰慧,想來已經明了吾等區分種族之法。」汲隠斂著眉,面色有幾分凝重,回首望著長安,說道,「司氏是赤鳳一族,是以她們穿著赤色的大袍;而汲氏則是鸑鷟,玄色為尊。至於你,青鳥風氏。」
長安靜靜地看著汲隠,等著她將有關汲瑜的事情說出來。
汲隠抬眸望了望暗沉的天色,想了想,腦海中不自主地浮現出辛篤的身影,她心裡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說道:「桑梓地是我等五鳳一族長眠之地,雖是長眠,卻也並非如此。多數身形消散以神格休養,待時機成熟便可重返塵世,所以你剛才能夠瞧見司池。」
如果按照汲隠說的這樣,那麼司池就應該是以神格在這裡休養的人。然而她剛才特意提出了那裡是汲瑜沉睡之地,為何汲瑜沒有像司池一樣呢?
「汲瑜她和司池不一樣?」
汲隠的眼睛裡流露出一抹難以言說的情緒,她搖了搖頭,說道:「汲瑜是我的胞妹,是鸑鷟王室,自然是與司池這般尋常祭司不同的。但,其實也沒有什麼不一樣的,都是個愛圍繞在你身邊活潑的鳥兒。」
活潑的鳥兒?景晨哪裡活潑?
想到平日裡懶散的景晨,長安不自覺地露出笑意來,她想了想又問:「你方才說重返塵世,此言何意?」
汲隠看著風瑾,柔聲說道:「五鳳一脈相傳,桑梓休養得當便可傳承記憶。」
「我並無自己身為風瑾的記憶,可是我休養不當?」長安聞言,有些迷茫。
幼時師父告訴她,她並非人族,及笄後這許多年,她都會夢到那位黑衣女子。這夢魘隨著遇見景晨終於平息了片刻,取而代之的是一眾自己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正如眼下這一幕。
她抬眸瞧著汲隠,想要從她的口中得到答案。
汲隠捋了捋自己大袍里的玉佩,輕笑了一聲,回答:「你並未回桑梓休養。風瑾,過往似雲煙一般飄散,我常想,吾等這般記憶傳承是對還是不對。」
「你在人族生長,已有了人族的記憶。我喚你風瑾時,你的身形有異,想來還是沒有完全接受自己就是風瑾。我只問你,對於過往,你可想知曉?」遠處的天色越發暗沉,似是蘊著悶雷,汲隠抬頭看了眼上方的烏雲,依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