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國舉國上下都篤信五鳳,相信鳳凰會保佑眾人。可與我而言,神鬼一事根本就是無稽之談。」景晨的面色有種說不出來的冷冽,仔細看去,她的眼眸中還帶著隱隱的殺意,「若真的有神靈,景氏積德行善百餘年了,怎的能嫡系一脈,只留下一個我?」
二人說話間,已經穿過了霧靈山的正殿,正在正殿後面蜿蜒的青石台階上,景晨說話之際,不遠處的石壁上倒映著她的身影。
威嚴肅穆的霧靈山祠堂,周遭滿是鬱鬱蔥蔥的闊葉梧桐。長安站在景晨身後的台階兩步遠,她就那樣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景晨。不同於穿著貼里的長安,景晨今日穿著湖藍色的道袍,頭上還帶著方巾,她本就比一般女子要挺拔俊俏許多,現在更是格外挺拔。此處是那樣的安靜,安靜到長安幾乎能夠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望著眼前的景晨,長安的腦海中不自覺地浮現出,她穿著玄色的錦袍,站立在白玉台階之上,回首笑著看向自己,並衝著自己伸出手的畫面。
景晨將長安透過自己看別人的模樣收入眼中,她深深地看了長安一眼,輕聲咳嗽了一聲,說道:「快走吧,司渂該等急了。」
說完,景晨便直接轉過了身,向著裡面走去。
在景晨轉身之際,長安看到她臉上神色怪怪的,竟有幾分不滿,她心裡覺得有些奇怪,但景晨的情緒來的太快,讓她根本就摸不著頭腦,此刻只能隨著她的腳步向著祠堂的方向走去。
說是祠堂,此處卻並沒有用以供奉的桌子,僅有著刻著名姓的牌位。長安仔細數了數,只有七位。
司渂跪在正中的蒲團上,她背對著二人,聽到她們進來的聲響後,朗聲說道:「你們不用跪。」
聽到司渂這樣說,長安愣了一瞬,隨後她看向景晨。顯然景晨已經習慣了這樣的事情,她乖巧地站在司渂的左側,瞧見長安有些無措的模樣,她伸出手,示意長安站在她的身邊。
「本應該是昨日的,但昨日我被賊人暗算,所以改到了今日替你們卜算姻緣。」司渂的眼睛閉著,她靜靜地說著。
長安當真沒有見過燕國人卜算,她仔細地看著司渂,想要知道她是如何卜算的。然而看了好一會,都沒有看到她有所動作。
莫約過了兩盞茶的時間,原本閉著眼睛的司渂睜開了眼睛,她轉過頭看目光直直地看著長安。片刻後,她柔和地說:「蕭姑娘,我有幾句話想單獨和你講一下。」
景晨聞言眉頭微微一皺,但想到司渂算卦的時候從來都神神叨叨的,也就不再計較,輕聲離開。
等到景晨離開後,司渂這才說道:「蕭姑娘是身份尊貴,來此處到底所謂何事?」
長安的目光瞥向牌位上的名字,在七張牌位的最上方,上面的名字寫著:司紘。
她的眼裡含著笑,水盈盈的,誰看了不說一句她溫柔似水。但司渂卻能夠清晰的看到她眸子裡面斂著的薄怒,長安低下身,手掌落在司渂的肩頭,看似漫不經心,實際上周身卻縈繞著一縷危險的氣息。她回道:「自然是為了這場死局尋找破局之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