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服了元浩,讓他認姑娘為嫡女。若是段毓桓開罪,少不得你多說幾句。」景晨拿過一枚包子,掰開看了看,又重新拿了一個遞給了長安。
長安接過包子,主動拿起了景晨面前的碗,盛了一碗白米粥,沒有說話。
司渂眼神在景晨與長安的動作上,她低低地嗯了一聲,又瞥了眼長安,看到她面上依舊沒有什麼表情,眉頭微微皺了一下,說道:「大司馬想讓蕭姑娘認元浩為父?」
蕭姑娘的身份怎可能認元浩為父?
到此刻景晨才猛然地意識到了這一點,她口中的包子都沒有咽下去,直接轉過頭來,看向長安。
瞧見她這幅模樣,長安輕笑一聲,說道:「無妨。韶身份卑賤,若想要嫁給大司馬少不得找勳爵權貴做高自己的身份的。」
從隱姓埋名進入燕國開始,長安就已經做好了十足的準備。眼下認元浩為父,好像也並不是多麼難以接受的事情。而且,她有自信,景晨並不會在這件事情上真的委屈了她。
景晨望著她,目光中帶著說不上來的情緒,她沒有說話。但坐在對面的司渂很是清楚,眼下景晨的反應是她覺得委屈了蕭姑娘了。若蕭姑娘直言反對,景晨都不會生出當下類似愧疚的心緒來,偏偏是如此「逆來順受」的模樣,反倒會激起景晨對她的憐惜來。
高傲如長安,如何能認元浩為父?
景晨的目光沉沉,她將目光從長安的臉上收回,認真地問道:「你可願意以元氏女的身份嫁與我?」
長安看了看景晨,沒有言語。
「讓你嫁給我本就是為難的事情,我斷然不會委屈了你,若是你不願,我自是有旁的法子。姑娘,你只需告訴我,你可願意以元氏女的身份嫁與我?」景晨又一次問道。
不久前武德司窺得北燕網上與近臣的商議,那些個近臣多數不滿燕國如今的五官世襲局面,尤其是對大司馬大將軍的意見尤重,更有甚者,言語之中巴不得食其肉、啖其骨,而那段毓桓卻只端坐於上位,不置一言。
燕國尚需仰仗司馬一族便敢明目張胆至此,若是有朝一日司馬式微,景晨的命運又該如何?
長安原不想管這些,但她既已經來了這裡,已認識了景晨其人,並且知曉了景晨的前世曾與自己有過交集,如此再讓她袖手旁觀,長安自問自己做不到。
嫁給景晨是為了接近她,破除她們的死局,想要尋得過去的來龍去脈,同時,也算是投桃報李,稍加報答這些時日景晨對自己的好。
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舉手之勞。
長安瞥了景晨一眼,輕聲道:「我不願認元浩為父。」她有自己的父王與母后,哪怕他們二人已經崩逝,她也斷然沒有認旁人的道理。
「如此,那便不認。」景晨點了點頭,絲毫沒有半分為難的模樣。
「倘若以我師姐的身份呢?如何?」坐在一側的司渂猛地出聲問道。
司渂是燕國的大司命,她的地位自是不必說。若長安的身份是她的師姐,那當然是能夠配得上景晨的。但司齡曾經告誡過司渂,她的命格比之她人有所不同,她可以不說亦可以隱瞞,唯獨不能說謊,否則勢必要遭受天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