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箏。」長安能夠感覺到有人上了她們所在廳堂的房頂,她忽然淡淡地笑了起來,細嫩的胳膊更是勾上了景晨的脖頸,說道。
這樣的笑容景晨不是第一次見,然而沒有一次有當下的衝擊。她的手掌緩慢地向上,撐在長安的背後的脊樑上,不讓她跌落,隨即她稍稍靠近了長安,無聲地詢問。
「至少二人,上了房頂。」長安的身形微微軟了下來,她靠在景晨的耳邊說道。
景晨默了默,她想要抬眼,卻在長安近在咫尺的清香中失去了所有動作的力氣。過了片刻,她這才看著長安的眼眸說道:「姑娘好美。」
「我曉得。」長安對於景晨的誇獎欣然接受,她已經來了燕國數月,對於自己的容貌,她自是有信心的。而且,景晨不是早就誇過了嗎?她想了想,笑著問,「將軍之前說過,王上宮中妃嬪容貌不及韶的萬一,難不成將軍渾然忘卻了?」
明知道長安這話是說給繡衣使者的,但景晨還是搭了話,說:「我沒有忘。姑娘的容貌當真絕色,晨好想造個金屋,將姑娘藏起來。」
又是這番說辭。
長安的神色微凝,她的眼帘垂下,眼眸中的情緒似是隔了一層紗,良久後才道:「將軍要做武帝,韶卻不願意做阿嬌。」
金屋藏嬌的故事聽起來甚好,可陳阿嬌最終的結局卻算不上多好。薄情寡義的武帝,有了新人,便用著跋扈善妒的理由,將阿嬌遷至長門宮,如此男人,如此愛情,哪裡有任何吹捧的餘地呢?
景晨聞言,笑道:「我不是武帝,姑娘亦不可能是阿嬌。我景氏一族,從我父親起,只有一位正妻。我可向姑娘保證,晨這一世,只有姑娘。斷然不會有側妃、侍妾乃至通房,我只要姑娘一人。」
這樣的話說出口,哪怕長安知曉她多半是在迷惑房頂之上的繡衣使者,但她還是被震撼到了。
身份顯赫如母后,她嫁給父王多年,也能說是琴瑟和鳴,父王的寵愛有目共睹,然而就算是如此,父王的後宮佳麗也有數十人,他是母后的夫君卻也是楚國的君上,朝臣們都說他需要開枝散葉,需要廣開後宮。
可景晨卻說,她只要她。
瞧著長安的目光好似透過自己在想著什麼一樣,景晨微微抬起自己的頭,幾縷髮絲垂落在了長安的頸窩處,果然這樣的觸感讓長安的目光重新回到了景晨的身上,她的笑容溫柔而恬靜,語氣卻是十分的認真篤定,說道:「晨說話絕無半句虛言。」
「晨一生,只要姑娘。」
景晨的眼睛是那樣的亮,是那樣的堅定,長安心裡微微一顫,原本就已經逐漸不清明的腦袋更加迷糊了,她含糊地應了一聲。
「瑾韶,眼下我要做登徒子了。」景晨的話音落下,「冒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