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她膽怯卻又強忍的樣子,景晨不自主地想起了那時候的長安。就算是裝成害怕的樣子,都裝得不像,哪像現在的小姑娘一樣。不過,有成長就是好的。
景晨端起酒杯,遙遙地衝著安慶所在的位置舉了舉。
安慶身後的武將們自然地以為是和他們舉杯,一時間,嘩啦啦起來了一片的人。
景晨也不掃興,索性連飲三杯。
無人注意到,坐在安慶身側的蘇旻,在景晨端起酒杯後,同樣端起了自己面前的酒杯。
段毓桓來時一眼就看到了景晨身上僭越的赭黃色衣衫,隨後更是看到了她與一眾武將飲酒的模樣。見此,面色陰沉了少許,但走到主位時,已經恢復了常態。
「晨弟怎得不等等孤,倒是和臣下們先喝上了?」段毓桓坐好後,忽然問道。
景晨倒是沒想到他居然一來就問,她愣了一下,起身答道:「晨本想遙敬安慶公主殿下一杯,哪想到康國公等人倒是舉起酒杯來了。」
無緣無故景晨敬一個毫無存在感的公主做什麼?段毓桓只以為景晨在這信口瞎說,他皺了皺眉,沒有勘破,只對著康國公等人說道:「卿等可聽見了,大司馬說不是敬你們。卿等怎能放過大司馬,來人啊,給大司馬面前的杯盞滿上。卿等若是想要和大司馬喝酒,可不能錯過今日啊。」
康國公等人哈哈大笑,都只當景晨剛才所說是怕王上懷疑。一時間夜宴上,滿是男人們爽朗的大笑聲。
景晨也不多說,她垂眸看著自己面前滿滿的酒。過往她稱病了許久,是以先王夜宴並不難為她,而如今,她同樣稱病,段毓桓卻將她面前擺滿了酒。她眸色沉了沉,瞥了眼坐在主位上的段毓桓。
王上如此說,自是有人附和的,一時間景晨的桌前滿是前來敬酒的人。
景晨的酒量雖然不能說是千杯不醉,但比起一般人來說到底是要好上不少的。然而她始終記得自己在朝中扮演的病弱模樣,來來往往幾次,她就已經趴伏在桌子上了,好似醉了的模樣。
伏在桌案上,這才發覺宴會不遠處的御苑是那樣的好看。重欒疊嶂之中,有幾株丹桂從中而出,隨著夜風,香味撲鼻而來。而在重石之中,縫隙處恰好能夠看到明亮的月。
景晨趴在那處,正準備好好躲躲酒,就看到自己面前有一雙鞋。
抬眸,來人身上並無爵位。在場眾人也不曾在意過這人,只當他也是慕艷景晨的世人,隨著安慶公主參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