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曉苒林心中所想,辛篤善解人意地出聲,詢問景晨:「剛開府的時候,你不是還想著對著段毓桓俯首稱臣嗎?怎麼如今就要撕破臉面了呢?」
聽到這番話,景晨輕笑。她這笑容不同於面對衛瑾韶時候的和煦,甚至帶著懵懂,反而充滿了殘忍、冷血。
「若是他配合,我倒是還能和他裝一裝什麼君臣相合,但他既然不給我臉面,封我為顓臾王。那就該讓他曉得曉得,他的王位是我送給他的,我既然能給他,便也能給別人。」景晨說話間,眸光瞥向院落的一角。
辛篤心領神會,一手直接將茶杯擲了過去。只聽到有人吃痛一聲,卻未有身影出現。
苒林見此就要追去,卻被辛篤拉住了衣袖。
「這人和金江津的人不是一隊,就讓他回去給段毓桓通風報信吧。」景晨瞧了眼辛篤冷厲的手法,唇角微勾。
苒林點頭。
「罷了,夜深了,咱們也該歇息了。段毓桓應該不會再有什麼動作了,現下,還是想著好好將我與大小姐的婚禮辦好。」景晨有些困了,她強忍著打哈欠的衝動,同兩個妹妹說完後,起身就往自己的院落走去。
偏院一時間只留下辛篤和苒林。
苒林今天也是累極了,但想到在金江津聽到的,她還是忍不住詢問辛篤,道:「辛篤姐姐,問箏身上的傷是你用長劍所傷?你的功法如此厲害的嗎?」
「你問箏姐姐的身法比我厲害多了,這次我也只是憑著她沒有徹底清醒過來,才堪堪勝了。」一提到這個辛篤就有些鬱悶,上次用玉清扇化作長槍,還能勉強說是她不擅長用長槍,可這次,她幻化成了自己百年前最常用的長劍,竟然也就是和景晨打個平手。
區區人族的景晨,是怎樣做到的?
難不成是她的功法退化了?
辛篤百思不得其解。
瞧著辛篤姐姐鬱悶的神情,苒林本來覺得自己不如她的心情,不知怎麼的忽然輕快了一些。她笑了笑,乖巧地和辛篤說:「辛篤姐姐也很厲害的,不早了,我也去睡覺啦,姐姐也早些歇下吧。」
和景晨一樣,苒林說完話後,也一溜煙地回了自己的院落。
現在偏院中就只剩下辛篤一人了。
她環顧四周,感覺到再無旁人的氣息後,忽地悶哼一聲,她的身體搖晃著,再也站立不住,幾乎要直直地摔落下去,可下一瞬,她勉勉強讓自己扭過了身子。
暮色漆黑,她今日也少見地穿著玄色衣衫,苒林與景晨不知,她身上的血腥味不僅僅來自於她與景晨切磋時傷到的手腕。更多的是肩膀處。
撕開肩膀處的衣衫,她回首摸著自己身上的血。
抬眸望著天上被雲霧遮蓋的慘澹的月,辛篤強忍著疼痛,讓自己進了景晨的武器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