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野非議,景晨渾然不覺。她甚至沒有穿常服,只是一襲玄色便服,就走在了王宮內城。冬日寒冷,風帶著涼意,吹在她的身上,帶動她並未束起的髮絲,青色的髮帶隨風飄揚。
景晨站在宮城之下,看著角樓颯颯作響的王旗。
神色幽深,無人知曉她在想些什麼。
公車令見她前來,跪伏在地,不復曾經的傲然。他五體跪地,聲音略有滯澀,仔細聽去還帶著顫抖,他道:「奴見過大司馬大將軍。」
景晨瞥了眼這人,嘴角緩緩勾起笑容來。她的聲音如同眼下的寒風一般,冰冷刺骨,她說道:「本王還記得,除喪入宮那日,公車令喚我世子。」
「奴有罪!還望大司馬饒恕奴。」公車令聲音更是顫抖至極,他絲毫不敢抬頭,生怕景晨的玄機出鞘,當場殺了他。
「何罪之有呢?」景晨淡笑道,隨後她並不理會兩股戰戰的公車令,繞過他,徑直向著安置段毓桓的勤政殿偏殿而去。
在即將進入殿門的那一刻,她又一次回頭。
只見長長的宮道上只有一條為她而清掃開來的小徑,小徑兩側是她的車駕經過時,留下的深深痕跡。而在更遠的地方,是紅色的宮牆,宮牆將重重宮闕包裹,她站在權力之巔的殿前,整個人卻是那樣的渺小,似是天地之中的蜉蝣一般。
有風吹來,將景晨那一些些感慨吹散,她輕笑著收回了目光,轉手推開了勤政殿的殿門。
蜉蝣?
怎會?
她是權傾朝野的大司馬大將軍,只要她想,她能夠親手將針對於她的王殺死;只要她想,她可以扶持任何一個人上位;只要她想,哪怕是戾太子段毓樞,在那樣的情況下,她也能拯救他於危及之間。
只有她能做到如此地步,也只有她能夠全然不在乎那些後世評價。
史筆如鐵?
文人要真的那麼能寫,那她倒要看看,到底是她的鐵錘硬還是這幫文人的賤骨頭硬!
第120章 是誰?
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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