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苒林將身上的外衫脫下,只留下內里的錦袍。動作間,炭盆里的火光趁著她的面頰,令她整個人都泛著紅光,神情看起來頗有些黯然的滋味。
「怎麼就什麼都不會有了?」辛篤再次問。
景晨的眉頭皺起,她猛地想到了在很久之前。那時候她也曾問過她和司渂的事情,但那時候的苒林看起來遠比現在要灑脫得多。一個人隻身走遠的背影雖然孤寂,卻全然看不出眼下如此黯然的模樣。
這些日子,發生了什麼嗎?
苒林沉默,似是想了想,她端起面前的酒碗,一飲而盡。連續這樣快地飲下兩碗燒刀子,就是辛篤都有些受不住,何況是苒林。她眉頭皺成一團,作勢就要吐。坐在她身側的辛篤,連忙給她施了一道咒語,令她的腦子清醒了不少。
緩了片刻,苒林這才轉頭看著辛篤,說道:「我是人,她是神。她不死不滅,我壽數不過百年,我們如何能有什麼?」
辛篤笑了下,又問:「她可歡喜你?」
苒林沉默,只有一抹苦笑。
這意思是不喜歡?若是不喜歡,苒林何至於短短几個月,在提及司渂的時候神情變得如此落寞?
自家妹妹被欺負了,景晨如何能夠坐得住,她立刻跟上了話題,問:「你是說她不喜歡你,還來撩撥你?」
「沒有。她什麼都沒有說,什麼也不用說。我都曉得的。」
曉得什麼曉得!衛瑾韶搖頭嘆氣,眼瞧著景晨的怒氣逐漸升騰,連忙按住她的手,柔聲對苒林說:「你若是顧及自己的人族身份,倒也不必。用你問箏姐的話來說,人生不過百年,自是如何盡興如何做才對。」
室內安靜無聲,三人的暗紅色的眼眸都落在苒林的身上。尤其是景晨那沉沉的模樣,更是讓苒林感到壓力山大,她抿了抿唇,忽然摸了下自己的腹部。
見她如此,景晨立刻站了起來,厲聲道:「你摸肚子作甚!莫非……」
話音落下,餘下三人皆是無語地看著景晨。
看到幾人這樣的目光,景晨也意識到自己說了蠢話。她不自在地扭過身,腳步在原地踱了兩下,隨後又轉過頭來,對著苒林說道:「你定是餓了,我去,我去廚房給你找些吃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