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功德、信仰為食的天道如何能夠忍受一族剝奪他的果實呢?於是,天道降下了懲罰。
龍族也好,五鳳族也好,都需要承受天罰,這是神賜福的代價。
族中旁人許是不知,但和天道有著聯繫的司紘和汲瑜卻曉得一切。曉得司紘的血能夠重塑血脈,既然天道不公,她們如何不能塑造一支五鳳大軍呢?
隕落的溫予的神魂,就這樣被司紘和汲瑜放置到了一個人族的體內。被司紘和汲瑜日夜以鮮血飼養,對外只說是溫予和汲瑜一同在凰都覺醒。
司紘卜算天命的本事越強,她所受到的掣肘就越重。恰逢那時,汲瑜和風瑾兩情相悅,汲瑜找上了司紘,詢問對方,若是定了命契,控制的元素越多,是否脫離天道的機會越大。
司紘不知,但隱約曉得,汲瑜所說的可以做。
汲瑜也當真是喜歡風瑾,她和風瑾結契了。二人血脈相融,汲瑜擁有了風瑾控風的能力。她興奮地告知了司紘自己的發現,想要以此讓五鳳族內往來通婚,卻發現,司紘已經用自己的血脈,改造了部分的人族,讓她們成為了黑瞳和金瞳。
五鳳數量恆定,如此,過往沉睡的同族如何還能醒來。
想要制止住司紘越發瘋狂的行徑,可她卻被司紘封印了這段記憶。
司紘希望汲瑜記得自己只是汲瑜。
可在天罰降下的那個瞬間,知曉風瑾身死的那個時刻,被封印了這段記憶的汲瑜,想起了一切。
她知道是自己讓司紘一步步走到今日。是她告訴司紘,五鳳之間的血脈能夠相融;是她引導司紘,用她的血塑造新的五鳳;是她揣測天道,令五鳳族與天道爭食。
一切,都是她的錯。
景晨緩緩向前,她跪坐在司紘的床前,眼眸中流下赤色的血淚。
「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讓闔族與天道爭食,是我不自量力,反讓闔族被害。司紘,都是我的錯。」
辛篤和汲隠都不知道她在說什麼,唯有溫予和司紘,她們在聽到景晨這樣說後,意識到了她想起了一切。
為何要想起來呢?
這份苦痛與罪孽,全由她一人承擔不好嗎?
司紘慢慢地露出一抹笑容,看著景晨,緩聲:「問箏,一切都是我做的。與你無由。」
「分明是我!是我的錯。」景晨趴在床上,她現在所有的思緒都已經亂了,腦海中不斷浮現出的,是族內的族眾們被天雷所殺的景象,「我不該告訴你的……我不該的……」
一個個或是熟悉或是陌生的面孔,就這樣消散在了她的眼前。
風清已經重塑血脈,現在被衛瑾韶安置在一處偏殿。她剛一回來就見到景晨趴在司紘床前大哭,她轉頭看向了辛篤和汲隠。
這兩位也是一臉莫名。
沒來由的,衛瑾韶將目光看向了神情空洞的溫予。
「她想起一切了。」溫予一臉平靜地說,「司紘曾經封印了她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