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聰明。」溫予的唇邊已經流出血跡,她緩緩地轉過頭,面上露出了詭異的笑容來,「辛篤大人不是已經見到過自己的『孩子』了嗎?」
眼見溫予還要再說,景晨卻已經不打算給她機會。閃身出現在溫予跟前,她雙手捧著她的頭,在她還沒有張開口之際,打算直接擰斷她的脖頸。
「問箏!不可!」衛瑾韶及時叫停景晨的動作。
聞言,景晨一掌劈暈溫予。
被送入輪迴的黑瞳,與尋常的人族並無不同。非說有什麼不同的話,或許就是黑瞳能夠感受到些許神力。但金瞳的血脈都已經十分稀薄,何況是黑瞳呢。
可溫予這樣說。
幾人對視,腦海中都不自覺地浮現出了那抹乖巧的模樣。
辛篤更是因為這番話,險些站立不住。她神情茫然無措,看了看汲隠,又轉頭看了看景晨,最終深呼吸,強力讓自己平靜來後,才低聲說:「是…苒林?」
這樣說就解釋了,為何身為赤鳳的司渂會和苒林這個人族兩情相悅,也明白了為何苒林周身會隱隱透著金光,而辛篤又為何與她有段沒有了結的因果。
原以為是司渂的身份有異,所以她才會喜歡上身為人族的苒林。卻不曾想,身份有異的,竟會是苒林。
這件事到底是太過衝擊幾人過往千百年來的認知,她們皆沉默不語,一時間難以接受自己的族群竟然已經混亂至此。
不知靜了多久,還是衛瑾韶率先開口,問向司紘:「你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呢?」
「目的?」司紘輕笑,她起身下床,來到幾人中間,坐了下去。過了片刻,她抬起頭,看著大殿上面的穹頂,「我不過想讓五鳳一族長長久久地存在下去。」
「憑什麼天道想讓我等誕生,我們就覺醒了意志?憑什麼我們要如同螻蟻一般,等著天道的饋贈?憑什麼萬年傳承的龍族,不過因為與百獸結合,就要被滅族?憑什麼我們只能接受天道的規則,不死不滅,你信嗎?」
「因為咱們六人,五鳳有了雛形。後來,五鳳的族眾越來越多。分明是他告訴我,只要我以自身神力哺育他,他就能讓我等不死不滅,永遠在一起,他後來卻讓溫予神魂消散,讓汲瑜長睡不醒。他既不喜我等,我等為何還要信奉於他?」
「我的血脈,加之你們的血脈,能塑造那樣的多的金瞳和赤瞳,她們與我等一樣,不死不滅,魂歸桑梓。這樣難道不好嗎?難道你們想要看到自己的族眾,自己的親朋,再也無法醒來?想要見到五鳳一族,變得和龍族一般,什麼都不剩下嗎?」
司紘言語中並不顯露太多情緒,唯獨在最後一句時,她突然變得興奮起來。她瞪著一雙眼睛,目光從幾人身上掃過。
「大禍如何?六百年,不過六百年,你們三個都已經成為三色,辛篤更是擁有了我和溫予的血脈。」司紘看向了景晨,她的神色癲狂,眸色也不自覺地成為了赤色,在這一片橘色的夕陽之下,顯得鬼魅異常,「問箏!不是你說的,只要我告訴你們,咱們互通有無,我們或許能有一戰之力嗎?」
「既然如此,我們為何還要臣服於天?」
司紘已經瘋了。
這是景晨腦海中唯一的想法。她搖了搖頭,打斷她還想要說的話,說:「我以為是闔族如同龍族般受到迫害,所以才說那樣的話,想讓你告訴我們你想要做什麼,和我們分擔。卻不曾想,這一切,竟然都是你自己在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