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揚雖然不善言辭,但並不像個擅長撒謊的,麥恬看出來了,他是真心認可孟家三兄弟的品性。
麥恬笑起來,眼中恐懼與擔憂消融:「那我就放心啦!」
她不再多嘴,扭頭看一會兒風景,不知不覺困勁上來,打了個哈欠,眼皮剛合上便睡著。
「麥小姐,到了。」
麥恬迷迷糊糊感覺有人輕輕拍了拍自己肩膀,耳邊傳來聲音。
她睜開眼,看見身旁站著時揚,有些驚訝:「這麼快就到了?兩個小時呢!」
時揚淺淺勾起唇角:「您睡得沉。」
麥恬摸了摸頭,憨厚笑道:「嘿嘿,我這人唯一的優點就是睡眠好。」
時揚:「能睡是福。」
麥恬:「借你吉言!」
本以為來接機的是司機,所以看到孟紀淮的那一刻,時揚略微驚訝。
孟紀淮沖時揚點了點頭,時揚也點了點頭,領著麥恬往孟紀淮那邊走。
「大少爺,中午好。」時揚停下腳步,介紹道,「這位就是麥小姐。」
他轉臉看向麥恬,手朝孟紀淮伸了伸:「麥小姐,這位是大少爺。」
麥恬倒是沒想到,這位豪門大少爺,竟會親自來接機。
孟紀淮也沒想到,這位麥家小姑娘,竟比照片上好看許多。
兩天前,全家圍在一塊兒看麥恬一家的合照,三弟指著那個年輕姑娘問:「這就是麥恬?」
老太太眼睛直勾勾盯著那姑娘:「是她,哎喲,倒不怎麼像她爸媽,長得跟我養母可真像!瞧瞧,多水靈,多俊俏,多好看吶!」
三弟嗤之以鼻:「是挺水靈。不過年輕姑娘,哪個不水靈?『俊俏』談不上,『好看』更是扯,一般,太一般了。」
老太太當即給他腦門一個爆栗子:「狗眼睛不懂欣賞,滾一邊兒去!」
老太太問二弟:「你平時擅長文藝,拽兩個詞兒來誇誇這妹妹。」
二弟盯著照片瞧了許久,搖頭嘆氣:「奶奶,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不是我不想夸,是真不知道該怎麼夸!夸外貌氣質吧,這妹妹瞧著實在乏善可陳,想夸也無處下口;夸性格人品吧,我跟她壓根就沒接觸過,總不能隨便胡謅吧?」
老太太狠狠一記眼刀飛過去:「平日裡舞文弄墨一副博學多識的樣兒,到底是個酒囊飯袋,不過裝裝樣子罷了!」
罵完,老太太終於還是看向了他,下巴一揚:「你來說說。」
孟紀淮掃了眼照片,笑道:「這個妹妹看著親切可愛,倒像是自家妹妹。」
其實他也覺得麥恬相貌普通,可他是個會變通的,既然相貌上夸不出什麼,那就往別處說好話。
二弟和三弟聽到這話,不住地發出「嘖嘖」聲,老太太訓斥道:「『嘖』什麼『嘖』!你們大哥就是比你們有人情味兒!」
說著,老太太扭頭看向他,板著的臉笑逐顏開:「紀淮,你這倆弟弟不靠譜,以後還得指望你多關照麥恬。我們老一輩跟她代溝太大,一塊兒待久了,怕人家不自在,嫌煩還不好意思說。」
他應下來,跟老太太保證,肯定把麥恬當親妹妹疼。
孟紀淮嘴上這樣說著,心裡也是這樣想的,只不過,親眼見到麥恬那一刻,純純把人家當親妹妹的心思,便不那麼純了。
麥恬無疑是漂亮的,只不過不上相。
麥恬的好看,屬於毫無攻擊性那種好看。頭小臉小,身材也嬌小,面部輪廓柔和,五官單拎出來都一般,組合在一塊
兒有種說不出的美感,並且特別耐看。
這張臉和氣質呈現出讓人心生憐惜的純潔的幼態,可那雙亮晶晶的眼眸里,溫柔目光下,似乎藏著一片深不見底的海。
這時候的孟紀淮還沒把麥恬瞧透,只當她眸中藏著的那片深海,是不屬於這個年齡的寧靜與沉穩,壓根沒與城府掛鉤。
他瞧著她烏黑的齊肩短髮,瞧著她身上簡簡單單的白色T恤和藏青色牛仔褲,又瞧了一眼她腳上那雙白色帆布鞋。
一身的行頭沒一件名牌貨。
然而,就得是這種不入流的雜牌貨,穿在這種小城市來的有點小漂亮的小姑娘身上,才能凸顯出這種純粹的美。
不靠塗脂抹粉和奢侈品堆砌出來的自然美,年輕又鮮活,怯生生的神色藏不住骨子裡散發出的蓬勃朝氣,懵懂的目光中,暗藏寧靜得足以撫平滔天巨浪的柔和力量。
最令人禁不住的是,這副純得不能再純的皮相之下,不知怎的,竟散發出一種欲得不能再欲的狐媚味兒。
難怪圈子裡的男人熱衷於找年輕妹妹。
麥恬這種女大學生,在圈子裡行情向來緊俏,真要有本事,又豁得出去,一年撈個千八百萬不成問題。
可他們這個圈子,男人找女大學生,奔的就是那份純真與美好,真要沾了撈女味兒,他們准嫌棄,分分鐘轉頭找別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