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落地窗前，抱著胳膊沉默。
孟紀淮走到她身後，離她很近很久，身子卻沒貼上，側著腦袋，一低頭，呼吸噴灑在她耳旁。
「跟孟齊錚處膩了？」他淡聲問，嗓音好聽得要命，像是下了蠱。
第90章 好聚好散。
他離得這樣近，聲音又這樣好聽，麥恬心亂了幾秒，向前一步躲開，他繞到她身旁與她並肩，扭頭含笑看著她。
麥恬感受到那道帶著溫度的視線，沉默無視，俯瞰窗外樓下花園，不自覺想起初見孟紀淮那天。
那時候怎麼也沒想到，兩人關係會變成現在這樣。
他們有許多契機成為戀人，卻又有許多無形的阻礙使得他們戀人未滿，麥恬在這一刻，體會到一種強大的宿命感。
「孟紀淮。」她打破沉默，輕輕叫他名字。
「嗯？」
「來京州前一晚，我小姨告訴我，如果在這兒結交了權貴男人，要記得拿他們當跳板，因為這事極其難得的跨越階級的機會。我認為這話沒錯，也把這話牢記於心。」
孟紀淮點點頭，笑道：「但你好像並沒有真拿誰當跳板過。」
麥恬：「對，因為我發現，自己其實不需要。我靠自己就能一躍而起，跳得很高，甚至飛起來，那為什麼要拿男人當跳板？當然了，不是因為我有多清高，而是我真的不需要。」
孟紀淮：「咱倆第一次見面，你想過拿我當跳板麼？」
麥恬笑了：「當然，不過到了也沒跳上你這塊板，失望麼？」
孟紀淮默默想了想，看著她認真說道：「不失望，只是遺憾。其實你沒必要這麼要強，很多時候，靠男人能活得輕鬆很多，況且就算你什麼都倚仗我，我也毫無怨言，不圖回報。」
麥恬輕笑一下，搖頭：「我不是要強，我是本身就很強。你看我什麼時候指著鼻子罵過誰，什麼時候氣勢洶洶跟誰吵過架，什麼時候咄咄逼人撒過潑？我這個人，向來秉承能動嘴就絕不動手，能撒嬌絕不動武，無論面對男人女人，示個弱撒個嬌就能解決的事，幹嘛非得撒潑？我從不外強中乾，我是面慈心狠。」
孟紀淮：「要論扮豬吃老虎，誰能比得過你？」
麥恬莞爾：「謝謝誇獎！」
自打得知麥恬準備出國深造，孟紀淮心裡一直壓著一個事兒，想問，又不敢問。
他看了她好一會兒，什麼也沒說，看得她心煩，叫他有話直說，別磨磨唧唧，他這才問出口：「念完碩士，還想讀博嗎？以後，打算定居國外嗎？」
麥恬：「讀不讀博不好說，到時候看心情。至於移民，沒有考慮過這個，還是留在自己祖國過得舒坦。」
孟紀淮暗暗鬆了口氣。
麥恬明知顧問：「大哥問這個幹嘛呀？」
孟紀淮目不轉睛看著她，淺淺揚唇：「你說呢？」
麥恬淡笑：「怕我出國後，留在外面不回來？」
孟紀淮轉臉看向窗外，沉默一會兒，點了點頭。
「不過你要是想移民，我也支持，恬恬做什麼決定大哥都支持。」
麥恬故意使壞：「如果我留在外面，一直不回國呢？」
孟紀淮：「那我就去看你唄。」
麥恬：「你國內這麼多事兒要管，還有閒心出國看我呀？」
孟紀淮：「反正每年都會出國玩幾趟，以後出去只找你就行了。」
麥恬又問：「我要是在外面找了個洋男友，大哥會生氣麼？」
孟紀淮笑了，目光陰沉幾分：「你什麼時候在乎過我生不生氣？我發現我要是生氣，你還挺高興。」
麥恬裝糊塗：「沒呀！大哥別多想。」
孟紀淮語氣淡淡的：「你就當我多想吧。」
他轉過頭，看著她，目光恢復平靜。
「恬恬，在外面保護好自己。那裡畢竟不是京州，孟家就是想給你撐腰，錢之外的事兒，一時半會兒也未必能幫到。不過咱家在那兒也有認識的老朋友，關係都不錯，需要幫忙跟他們知會一聲。」
麥恬笑道：「謝謝大哥。」
孟紀淮：「別謝我，這是奶奶的意思。」
麥恬：「大哥就沒有朋友在那兒？大哥不想他們照顧我？」
孟紀淮不知她是真心好奇還是故意氣他，嘆了口氣，摸摸她腦袋，滿臉無奈：「可能麼？大哥恨不得自個兒跟過去，還能不囑託別人照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