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開雅知道這次是躲不過去了,雙手合十悄悄拜了拜,希望不會被罵得更重。磨磨蹭蹭走到客廳的沙發邊,她剛要蹭著坐下,大哥長開濟就率先開了口。
「解釋解釋這個。」
長開雅看到桌面上放著的牛皮紙袋,露出來的文件標題清晰可見,抬頭寫著【伊莉莎白女子大學退學通知】,她撇撇嘴,沒想到這麼快就處分結果就下來了,簡直是晦氣。
「沒錯,我從學校退學了。」長開雅破罐子破摔,一屁股坐了下來,抽出文件,掃了一眼頗多的內容,理由無外乎是違法學校紀律一二三四五六條,「這沒什麼不好的。」
「小雅,你怎麼能這麼說。」關之雁著急起來,忍不住責備道。「好好跟爸爸道歉。」
「你還理直氣壯?」長莫斯怒目,攔下關之雁維護的話,「就你那爛成績,要不是託了你三叔母的關係,你能進去伊莉莎白女子大學嗎!做錯了事不認反而還理直氣壯,怎麼?是學校委屈了你,還是我們委屈了你?」
長開濟皺著眉:「小雅,你都快要畢業了,這時候被退學意味著什麼你知道嗎?作為長家話事人的女兒,不說讓你優秀,至少不要讓我們丟臉。」
「離開家沒有人管著你心就野了是吧?夜不歸宿,打架鬥毆,甚至跟其他世家的孩子起衝突,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有些人你惹不得。」長莫斯咄咄逼人。
觀察著眾人反應的長開霖終於開口,他試圖緩和氣氛,「爸,大哥,你們也別這麼逼問小雅,她肯定是有自己的理由,我們聽聽她的想法再批評也不遲。」
「你們根本就不懂我要什麼!」長開雅捏著拳頭與父親對話,聽著他不分青紅皂白的指責,心裡的那點期待一點點被抽走,變得冰冷,她眼裡積蓄著淚意,「從小到大我都是按照你的規划走路,你知道我喜歡什麼嗎?憑什麼三個哥哥都可以上軍校,我就得去女子大學學習那些一點用都沒有的東西!我就非得像我媽一樣做一個忍氣吞聲的家庭主婦唄?這就是作為長家女人的命?」
「小雅。」關之雁十分受傷地看著自己的女兒。「你怎麼能這麼說媽媽?」
長莫斯一拍桌子,「混帳東西,說的什麼混帳話!看你這樣子,也是沒有任何悔過的意思,我看你是沒人管束,性子野了。既然你已經被退學了,那就哪裡也別想去。開濟,把她給我關起來,找人看好了,沒有我的允許,誰都不許放她出來!」
「爸!你不能這麼對我!限制人身自由是犯法的!」長開雅站起來就要逃,坐在離她近一點的長開和腿一伸,把人絆倒在地,也弄亂了桌面上的文件。
長開濟和長開霖一人架起長開雅的一隻胳膊,將人帶了下去。
「二哥!你也不幫我!」長開雅難以置信自己竟然是被關係最好的二哥長開和絆倒,頻頻回頭看向那總是憂鬱著一張臉的男人,對方抬眼看她,嘴唇輕輕開合,「小雅,聽話。」
她身子一抖,艱頹然地放棄掙扎,聽話這兩個字長開雅從小聽到大,已經像個根深蒂固的口令,只要一發出,她就會下意識做出反應,就像一條被馴化的狗。
長開濟和長開霖回來的時候,關之雁還在拭淚,長莫斯有些不耐煩地低聲說了句:「好了,她說的那些話都是無心的,你別放在心上。我還要和孩子們談事情,你先早點回去休息。」
關之雁紅著一雙眼,小家碧玉的樣貌,顯得十分溫順,她點點頭,叮囑他們不要說到太晚,這才上了樓去。
此時一樓的客廳里只剩下了長莫斯和三個兒子,桌面上散亂的文件沒人收拾,無人顧及此事。
是長開濟先開了口:「是斯威特子爵的要求,他要在狩獵生存遊戲上看到她。」
「看來子爵對流放十一區這個處理結果不滿意。」長開霖靠坐在沙發上,單手支撐下頜,眼裡閃過一絲精明,「也不知道她是走了什麼好運,竟然遇上了滕光意,給她撐了腰。不然她可沒機會在十一區這麼蹦躂。」
長開和冷笑:「一開始沒除掉的人,在後面可是會有很多變數的。」他看向長莫斯,對方眼裡露出片刻猶疑,長開和伸手將桌面上的文件撿起來,一邊說,「父親,你念著舊情,長嬴可不一定,在我們眼皮子底下演了那麼多年,想想真是可怕啊。」
雖然在一開始驚訝過長嬴竟然能傷了斯威特子爵,但她確實也受了皮開肉綻的苦頭,長莫斯一時間沒有多想,只是覺得是在危急時刻人爆發出的巨大求生意志,能夠傷了斯威特是她碰巧罷了。
米卡爾事件一出,混跡星網的長開霖第一時間就發現了論壇里關於長嬴的帖子,雖然沒多久就被人舉報刪除,但照片被很多人保存下來傳播。
沒多久,長開濟就在一次社交舞會上碰到了斯威特子爵,他的眼睛已經治好了,可與長開濟聊天說起長嬴時,那眼裡的恨意難掩。他的目的就是讓長嬴被折騰死,但他不能親自出手,畢竟在滕光意面前做了妥協,要是被發現私底下有所動作,這是在打滕光意的臉。
長莫斯凝神,長嬴自從來了長家,就沒見過她會什麼防身術,大學裡也是隨時監控她,沒有特別的地方,是什麼時候學會的格鬥?就算是會,也不可能有能耐到殺掉一隻天罡狼。她到十一區不過短短十天,怎麼會有這樣好的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