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月聽得一驚一乍。
秦與和反問祁月:「我離開後,你的大學生活呢?」
祁月哎了聲,把白天沒講完的cosplay故事說完:「那是大三的事情,我是被幾位要退團的學長學姐忽悠穿的,要我去跟迎新晚會裡的一項表演,湊人數。」
秦與和覺得喝下去的酒精在腦子裡發酵:「女裝?」
祁月說當然不是:「就是比較誇張點的那種動漫人物衣服。」
秦與和:「穿著跳舞?」
祁月,眼珠兒轉呀轉:「嗯哈。」
祁月又抿了幾口葡萄酒,耳邊聽到秦與和嗓音里壓低的一聲輕笑。
說不出的笑意。
只覺得心尖痒痒。
秦與和看祁月悶頭喝了幾大口,有點想了解這團酒釀丸子是什麼釀成的:「你酒量跟誰練的?」
這問題啊,祁月靜下幾秒。
對面的秦與和目光灼灼,祁月慢慢回憶起來:「小時候在老家,客人來茶葉店買茶,很多都會留下來喝酒打牌,嗯,就是,划拳比拼那種。」畫面比較粗糙,祁月沒細說。
秦與和聽著,瞳孔微縮,明白過來,喉結上下滾了一圈,想讓祁月不用說了。
祁月還是把話講完,語氣是輕鬆的,還會開玩笑:「我偶爾會偷偷喝我爸杯子裡的酒,當時還被那些客人打趣,問我那麼愛喝酒,是不是想長大後長酒窩出來。」
小時候不懂事,真以為酒窩是喝酒長出來的。
祁月還悄悄期待過自己的酒窩要喝多少酒才能培育出來。
秦與和觀摩祁月的小白臉,祁月配合扯了個笑容。
根本沒有長出酒窩。
秦與和端起酒杯,兩人再次碰杯。
後來又聊了些以前的趣事,連上回陸凡說祁月哭鼻子的舊帳也翻出來聊兩句。
幾瓶酒見底。
祁月以為能把秦與和喝醉,秦與和也以為能把祁月喝醉。
沒想打成個平手。
但又覺得這樣一直喝下去沒意思,兩人腦袋裡都有同一個聲音:要不要自己裝醉一下?
秦與和:「我頭好像有點暈了。」
祁月:「我頭好像有點暈了。」
異口同聲。
秦與和:「……」
祁月:「……」
秦與和乾咳一聲,蓋上酒瓶子:「那就不要再喝了。」
祁月摸摸鼻子:「……嗯。」
秦與和站起來,想了想,又問:「煮碗醒酒湯?」
祁月攤手:「我不會煮。」
秦與和可沒要讓祁月動手的打算:「沒讓你炸我廚房。」
祁月心虛一笑。
秦與和進廚房開火。
醒酒湯有很多種,秦與和做的是水果版。
祁月幫忙洗了蘋果,秦與和把蘋果和橙子切塊,一起放水裡煮開。
秦與和開冰箱,問祁月:「要冰糖還是蜂蜜?」
祁月說要蜂蜜。
秦與和便把蜂蜜拿出來。
鍋還沒開,兩人圍著灶台站,一時無言,空氣安靜下來。
水在咕嚕咕嚕地翻滾。
蘋果和橙子的味道被滾了出來。
祁月看那裊裊升起的煙氣,「哥,」他好像酒精上頭了,莫名其妙來了句:「我有點想我媽燉的花椒豬肚湯了。」
秦與和拿鏟翻鍋的動作一頓,整條神經被撥扯了一下。
這是兩人重逢後,祁月第一次說想媽媽。
秦與和快速給蘋果和橙子翻面,側目低頭。
祁月的酒勁上來了,臉頰微微泛紅。
「我媽會燉,」秦與和輕聲誘哄:「下次去家裡吃?」
祁小月皺眉頭:「叔叔和阿姨會討厭我嗎?」
「你撒個嬌,」秦與和覺得祁月把微微泛紅的小臉蛋皺起來的樣子很可愛:「誰能忍心討厭你。」
已經在下意識撒嬌的祁月軟綿綿地:「我不會撒嬌。」
兩人身上都帶了酒味。
秦與和二分之一的大腦好像也被酒精控制了。
秦與和學著祁月黏糊糊的說話語調:「嗯,是,祁月不會撒嬌。」
加了兩大勺蜂蜜的醒酒湯一人一半。
喝完了,差點被酒精控制大腦的兩個人才清醒起來。
醒了後的兩人都沒去提廚房裡的那撒嬌對話,連眼神都不太敢對視。
祁月磕磕絆絆:「哥,我上樓,睡覺。」
秦與和嗯嗯哈哈:「嗯,我也要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