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南枝神經倏然收緊,那嗡嗡嗡的震動聲像綿延不絕的迢迢流水,持續了很長時間。
不像她,只撥通一秒就掛斷,電話那頭的人有著足夠的耐心。
她抿緊了嘴唇,拿起手機,看著那串京北歸屬地的電話號碼,在自動掛斷前一秒接通。
然而她也只是舉著電話,一時四顧茫然,嗓子裡像是吞了千斤棉花,不知道要說什麼。
明明,是她有求於人。
還是對方先出聲,男性嗓音冷冽低沉,好似就在耳邊:「孟南枝?」
沒預料到他會突然喊她的名字,孟南枝心臟顫了顫,屏住呼吸,「是我。」
對面淺淺地應了聲,沒多說話,但也沒掛斷電話。
孟南枝腦子亂成一團,一時找不到話頭,只得胡亂開口:「您怎麼知道是我?」
「猜的。」
孟南枝張了張嘴,想起現在已經是半夜,趕緊道歉:「不好意思霍先生,大半夜打擾您了。」
聽到他聲音的這一刻,孟南枝又格外清醒了,挽尊般的羞恥讓她迫切地想要解釋點什麼,卻忘了越急越容易出錯。
「江助理給了我一張名片,我以為電話這頭是他。」
然而名片上面有名字,不可能看不到。
霍錦西沒戳穿她的蹩腳藉口,只是問:「遇到解決不了的事兒了?」
滿肚子的解釋爛在了嗓子口,孟南枝說不清這一刻為什麼會有一種被安撫的錯覺,眼睛有些酸澀,她也懶得再維持那虛偽的清高,傷神費腦,太累了。
只低低地「嗯」了一聲。
霍錦西心口軟了下去,睜開眼,眸色晦暗不明地看向漆黑夜色。
重逢後每一次見到她都是冷睿聰慧,和少時一樣,懂得智取,也懂得審時度勢,好似什麼事到了她手裡都能順利解決。
難得見她這麼無助的一面,即便沒有少時的恩情,他也會幫上一幫。
更別說,這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隨手掀開被子,抓起睡袍套在身上,他不喜歡睡覺時還有衣服束縛著身體,因此只要在家都是裸睡,腰帶系好,往外走去。
踱步到露台上坐下,霍錦西打開煙盒,抽了根出來咬在唇間。
已經是夜裡兩點了,這個時候的電話,一猜就知道是怎麼回事。
「需要我幫你解決?」
孟南枝底氣不足地應了聲,道:「如果您不方便也沒事的。」
電話那頭一時沒了聲音,孟南枝有些挫敗,剛要鼓起勇氣說兩句不方便就算了的場面話——
打火機掀開的金屬聲傳來,接著是他低醇的嗓音,似浸潤了香菸的柔和。
「想讓我給你解決事兒倒是簡單,但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孟南枝一聽,心底的挫敗和滿腹糾結沒了,整個人瞬間精神了:「您說您說。」
有條件好啊,有條件就能談判,有條件就公平了。
不存在誰求誰,也不存在誰欠誰。
「之前你想的不錯,我確實想讓你跳槽過來我這邊做保鏢。」
孟南枝又糾結了:「您身邊都是高手……」
「不是我身邊。」霍錦西咬著煙淺淺一笑,「是霍總身邊,她需要一名功夫過硬又聰慧伶俐的女保鏢,而你剛好合適,只不過之前你沒有跳槽的想法。」
這話里的意思是在誇她麼?
孟南枝臉不爭氣地紅溫了,嘀咕:「不是沒有跳槽的想法,是違約金太高了我賠不起。」
「是我挖你跳槽,比起那點兒違約金,霍簡卉的人身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這倒也是,他們這些大老闆一天掙的錢都比那點違約金高。
不知道為什麼,孟南枝總覺得不對。具體哪裡不對這一時她還沒想到,他下一句話就問過來了:「幫你解決事兒的條件就是要你跳槽到霍總身邊做保鏢。」
「不知道,孟小姐同不同意?」
霍元集團CEO霍簡卉,孟南枝有遠遠見到過一次,在陪前僱主千金去的一次慈善拍賣會上,那一襲白色高定西裝的冷艷女人,雖然倨傲冷淡,但待人有禮,氣度不凡。
孟南枝掙扎了只有一秒,說:「同意的。」
「好,我知道了。」霍錦西彎了彎唇角,整個人云淡風輕,卻又手握全局。
「明天我助理會過去找你辦理手續,你收拾好東西就可以回來京北了。」
孟南枝:「……」
這麼火速的嗎?
「對了,需要幫你解決的事兒是什麼呢?說來聽聽?」
孟南枝摳了摳指甲,「我的事就是跟潘家解約。」
「要挖你跳槽,這個當然得解決。」霍錦西緩緩夾下唇間的香菸,指尖彈了彈。=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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