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錦西坦然承認:「對,我就是趁火打劫了。」
他這樣瘋狂,哪裡還有從前那個謙謙君子的氣度了。
哪裡還是四九城那個最端正穩重的世家公子了。
哪裡還是那個運籌帷幄,喜怒不形於色的優秀掌權人了。
他像個陰暗瘋子,不擇手段都要得到他想要得到的東西。
看著這樣陌生的他,孟南枝張了張嘴巴,嗓子裡像是墜了千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好像自從她到他身邊之後,他就變了個樣。
他不再是傳聞中的那個冷漠矜傲的世家大少爺,也不再是一手撐起偌大商業帝國的優秀少董了。
他變得有血有肉,會吃醋憤怒,會又爭又搶,會不擇手段。
一切都是因為她。
因為她的退縮,因為她的鐵石心腸。
只有沒有安全感的人,才會又爭又搶。
若是一直生活在愛里,何須如此敏感不安。
孟南枝心臟澀澀刺痛,左右撕扯著像是被掰成了幾瓣,疼痛蔓延至神經。
她何德何能啊,將他變成這副模樣。
從前的從前,他們明明還是天上和地下的距離,她仰望過,愛慕過,是他主動墜落,跟在那麼平凡而膽小的她的身邊。
霍錦西抬起她的下巴,唇印下去,四片乾燥的唇瓣黏在一起,孟南枝反應回來,連忙扭頭掙扎,他握住她的後脖頸強制著抬起不讓動,孟南枝被迫承受著他的吻,五指緊緊地握成了拳頭,卻遲遲沒有擊向他。
他變本加厲地吻她,咬開唇瓣,橫衝直撞地撬開齒關,而後蠻橫地逮住濕軟的小舌,大口吮吸吞噬著,舌尖往更深更窄的地方探索而去。
熾熱的呼吸融合碰撞,她被他緊緊勒在懷裡,從舌根席捲而起的疼痛,從喉嚨升起的窒息疼痛讓她放棄沉溺。
他真的會把她吻死在這無人的電梯間裡的。
沾著血絲的深吻結束,霍錦西放開她,抬起拇指抹了一下嘴角,沉沉地看著她。
孟南枝垂著頭大口大口呼吸著。
聲音嘶啞:「你卑鄙!」
霍錦西冷笑:「我從未說過我是君子。」
他放開她,整了整衣領,彎腰撿起掉落在地面上的大衣。
「給你三天時間考慮,若是三天後不給我一個明確答案,那麼,你就等著給你師父捲鋪蓋走人了。」
說完,毫不留情地轉身,大步往安全門走去,剛握上門把手,身後傳來她低啞的聲音:「我同意。」
霍錦西一頓,依舊背對著她,「不急,留給你考慮和懷念的時間了。」
孟南枝搖頭,自嘲地笑了笑,「哪裡還有可考慮的時間。」
霍錦西眸色一沉,半晌,譏誚地扯了扯唇角。
「想好了?」他轉過身看著她。
孟南枝點頭,「想好了。」
「一旦做出選擇,可是沒有反悔的餘地了。」
孟南枝搖頭,機械重複:「不反悔。」
霍錦西一步一步走近,孟南枝抬眸,定定地看著他,「你會做到你所說的,給我師父找最厲害的醫生的吧?」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他反問。
孟南枝深吸了一口氣,「那就好。」
他伸手摟住她,孟南枝也不掙扎,任由他摟著。
「那就走吧。」
「去哪裡?」
「你去哪裡咯?」病房門剛被推開,陳家衛就探頭問道。
中午那會兒說是去找周曜了,結果一去幾個小時不回來,連飯都是一陌生小伙子給提來的。
陳家衛納了悶了,發信息不回打電話也不接,正要打算偷跑去找人了,結果她自己又回來了。
「咋電話也不接?」
孟南枝這才拿起手機看了眼,確實是有個未接電話,「我……我剛剛有事,沒看見。」
「什麼事啊?」陳家衛話剛落下就見孟南枝身後出來一個高高大大的男人。
此人身姿挺拔,戴著眼鏡,面容英俊,一襲黑西服,面料高級、版型挺括,暗花紋領帶打得整整齊齊的,一身斯文儒雅的清貴君子氣質。
陳家衛活了這麼多年,見過的人不少,即便這年輕人表現得溫和儒雅,但那身居高位的威嚴卻還是在不經意間露了些出來。
他皺了皺眉,轉頭看向小徒弟,「他誰啊?」
孟南枝抿了抿唇,話在嗓子裡翻滾了又翻滾,就是說不出來。
霍錦西上前一步,將手裡的果籃和花放在床頭柜上,轉身,伸手,自我介紹:「師父,第一次見面,我是霍錦西,南枝的丈夫。」
陳家衛:「……」
剛跟過來的江淮丙:「……」
陳岩、王李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