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只有幼時那些打罵,亦或是他大了不好拿捏後,同適才這般的威脅和利用。
裴景之看著她,忽然笑了笑。
眼前人明明是四十出頭的年紀,但那燭光落在她臉上卻始終照不出一絲歲月的痕跡,即便此刻她神色帶了些猙獰,也依舊是讓人挪不開眼的奪目。
不少人都說他偏像母親,但裴景之從來都不回應。
像她做什麼,他無需像她。
「兒子沒空。」
裴景之忽而失了耐性,他輕嗤一聲起身,滿眼無謂,「我都幾年未從母親手裡要過解藥,怎麼母親還以為能用這事來壓我?」
「你是沒要過,可你的毒還在,不是嗎?」
高氏語氣平靜,目光掃過他嘴角那一點殷紅,沒有一絲心疼。
「好兒子,你該和母親站在一處,不然等你父親真有了外室,這裴家,怎麼可能還會落到你手上?」
第19章
陸家丫頭的命要不要
裴景之靜靜地看了面前人一眼,眸中生了些興致,譏諷之意更甚,「母親到這時候才想著要收下父親的那顆心,不覺得太晚了一些?」
「混帳!我說了,他不配!」
高氏突然變臉,像是被戳中了痛處,裴景之懶得再理會,邁開步子便要離開。
既然為了恨連親生兒女都可以捨棄,如今過了半輩子,再回頭又有什麼意義,倒不如恨到死,還能落一句夠狠,不至於惹人嗤笑。
「不配便不配吧,兒子剛回京,抽不出空。」
「好,解藥不要,那陸家小丫頭的命,你要不要?」
這話到底還是留住了他。
裴景之步子停下,眉間殺意閃過,氣勢陡然迸發。
他側了些頭,輕輕勾了勾唇,氣息冷冽,眸光如披了寒霜。
「母親想要如何?」
「不如何,無非就是綁了她,試試她的命,是不是也同當初你一般硬。」
高氏的話冰冷又無情。
像個瘋子,卻又有著瘋子沒有的平靜。
「所以要不要幫母親呢,我的好兒子。」
屋子裡靜了下來,半晌,裴景之又重新坐了回去,拿起旁側那茶盞,漫不經心地晃了晃。
「幫你?怕是不行。」
「你確定?陸家那姑娘,你不要了?」
「小丫頭心裡有別人,我還在猶豫要不要綁了她,若母親真出手,反倒能省了兒子身上的一宗罪。」
男人笑得邪肆,偏執又瘋狂,比適才的高氏更甚。
「屆時世上再無陸寶珍,只有我裴景之養在身側的小夫人,她永遠都不會知道,背了罪的母親你,做了我如今最想做的一件事,她只會永遠留在我身側,感激我,從你手中救下了她。」
高氏從未想過會聽到這樣的話。
她頭一次在自己這個兒子跟前失了應對,只余驚愕。
半晌,高氏才恢復清明。
她瞧著面前肆無忌憚又滿眼冷意的兒子,氣到聲音不穩。
「好一個不知要不要綁了她,你和你父親還真是一路人,慣愛用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那也比不上母親心狠,不對厭惡的枕邊人下手,只害自己的親骨肉。」
說罷,裴景之握住茶杯的手鬆了松,「啪」的一聲,杯子落下,碎開了一地。
-
走出高氏的院子,廊下的燈都已經滅了一半。
燈火通明的府邸此刻徹底陷入了寧靜,半隱在幽暗之中。
裴景之踏入黑夜,在經過那片蓮池時停了停步子。
幼時喜歡裡頭的魚,撈了一條上來養著,轉眼碰上高氏發怒,順手砸了他的缸。
他好像哭了哭,頭上便落下一股力道,扯著他往前拖。
他父親趕來,第一眼卻不是落在他身上,而是拉著他同高氏認錯,可為什麼要認錯,他到現在也不知道。
思緒有些亂,裴景之身上戾氣又重了一些,心口血氣翻湧。
毒發時總是要吐上幾口鮮血,以往他習慣了,但如今回了京城,他有些想去瞧瞧陸寶珍。=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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