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當著你的面斗的每一次嘴，我生的每一場氣，到最後他都會不管不顧來尋我，同我低頭，好聲好氣地將我哄回來，那些我帶給你瞧的小玩意兒，都是他私下買來哄我的東西，他帶我去京郊，帶我去狩獵，帶我去同他好友游湖，這些，只有你不知道。」
陸寶珍袖中的手一點點握緊，一顆心好像被什麼狠狠揪著，拉扯，而後傳來細密的疼痛。
挽桑衝上去想要將人趕走，可剛一動，就被賀知微身側的大丫鬟攔下，兩人扭打在了一起。
而賀知微的聲音並未停下，像利刃一刀刀扎向她，有恃無恐。
「他還說，他從見我的第一眼就喜歡上了我，所以他將他最喜歡的玉佩給我，讓我以後莫要再同他賭氣，他不許我提你，不許我約你出門，他說帶著你有時候很累，他只想痛快一些。」
「陸寶珍，這就是你的則桉哥哥，你與他自幼相識又如何？你們十幾年的情意，不敵我與他一年相處，一年分別。」
陸寶珍要的藥材一副副放好擺在一側，另一頭的簾幕後，大夫還在替人診著脈。
這處醫館，裴則桉陪她來過好些次。
他也見過玉大夫，在知曉玉大夫可以治好她的腦袋時，他比誰都要急切。
如今還是在這處醫館，可一切都已經變了模樣。
陸寶珍本不想同她爭執，要不了多久她便會離開，同裴則桉徹底斷了往來，他與賀知微的事，同她永遠都不會再有關係。
可眼下聽見賀知微如此，她眸子裡仍是生了黯色。
「你二人既是兩情相悅，為什麼你還要來騙我？」
半晌，陸寶珍才緩緩開口，她低著頭，旁人瞧不見她那雙好看的眼，只能聽到她帶著些沉悶的聲音。
「你說想同我一起玩的那日，我雖覺不合適，但我從未騙過你，也從未有過私心，我有認真在同你相交，只是沒想到你和他原是這般不堪，我不會羨慕你，你看重的這些，如今在我眼裡，什麼也不是。」
賀知微一愣，沒承想她說了這麼多，陸寶珍開口問起的，竟然是這麼一句。
可她並未停頓太久，一股不明的惱意蓋過了她適才所有的得意。
她瞧不慣陸寶珍這一副平靜的模樣，就像曾經，她瞧不慣一個憨傻的陸寶珍，能同裴則桉那般親近。
「你真以為我把你當成了好姐妹？嗤，這京城無趣，我不過是逗逗傻子玩罷了！」
「賀姑娘，你說話放乾淨些！」
挽桑尋機會一把抓住那丫鬟的髮髻，一側原本準備躲起來的小姑娘見狀也沖了上去，扯出那丫鬟的袖子，幫挽桑將人壓了下來。
賀知微眼中登時閃過狠毒，上前便抬起了手，想要朝著挽桑狠狠甩下去。
只是那巴掌到底沒能落下，陸寶珍擋在挽桑跟前，一改平日溫順，抓住了那隻手。
她力道不及賀知微大，不想挽桑在外頭挨打，她只得死死攥住那人手腕。
掌柜瞧出不對，趕忙過來相勸，可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聽門口有動靜響起。
有人大步踏進了醫館，直逼此處而來。
還未瞧清身影，便見來人狠狠扯開了陸寶珍，將賀知微護在身後。
陸寶珍被這突來的力道一推，腳步沒能站穩，後背撞到了後頭的桌子一角，震得上頭的藥材都掉落了幾根。
那雙黑眸里閃過茫然。
她看著前頭一臉怒意對著她的裴則桉，忘記了後背傳出的疼痛，有些愣住，心裡生出一股陌生。
挽桑被這動靜嚇得魂都去了一半，她鬆開抓住那丫鬟髮髻的手，急匆匆地跑向自家姑娘，眼淚沒能忍住，一顆接一顆地掉了下來。
可裴則桉好像還沒消氣。
他衝上來，抬腳便要踢向挽桑。
後頭是賀知微帶著嘲弄的臉，目光輕飄飄地落到陸寶珍的身上，旁側是那丫鬟的啜泣，說著陸寶珍是如何因為嫉妒，讓她們姑娘的傷口更嚴重。
陸寶珍腦袋裡嗡嗡作響。
她瞧見了裴則桉眼裡的狠意，他是真想要拿挽桑出氣。
他不會放過挽桑，興許也不會放過她，可若挽桑在前頭，裴則桉可能會毫無顧忌地要了她半條命。
認清此事，陸寶珍擋在了挽桑跟前。
第22章
莫要鬧到回不了頭的地步
那一腳甚是狠戾，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留情。
陸寶珍緊緊閉上眼，唇瓣已經被咬得失了血色。
裴則桉沒想她如此任性。
瞧見她不管不顧衝上來擋在前頭，他下意識想收力，可適才怒意上涌，力道太大，即便他此時側過身子，也依舊會傷到面前的陸寶珍。=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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