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賀知微更是臉色慘白,不知是因著蠍子的毒,還是因著在她這樣的狼狽之下,盛秋月突然幫陸寶珍說起了話。
第69章
低頭求饒
虛掩的雅間門擋住了裡頭的情形,但還是有人聽見了些許動靜。
稍稍捋一捋,便能知曉是那些個貴女在行欺負人的事。
陸寶珍站在門裡不遠處,靜靜瞧著面前的盛秋月,對上她強行鎮定的笑,沒說話。
有四公主上次的話,和那日馬車裡裴景之的突然開口,拿不準的盛秋月會選擇站在她這邊,不奇怪。
「秋月,你,你怎麼?」
賀知微終於從地上爬了起來,渾身髒污,髮髻凌亂。
她拼命想甩掉身上的毒物,唇色發白,又驚又懼,再無半點適才的倨傲。
「適才你明明同我們......」
「快些賠不是吧,你被那毒物蟄了,興許還能請著陸三姑娘替你瞧一瞧。」
盛秋月有些驚訝陸寶珍的鎮定。
她自然也害怕那東西,還有一抹那日被裴景之冷待後的不甘。
她瞧不得一個傻子好,可她到底不蠢。
私下試探一二無妨,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去欺壓陸寶珍,便是等同於和四公主作對,也是在和裴景之作對。
尤其上次惹怒了裴景之,這一次,她在面上做不了中立。
「賀姑娘,你和你這好友,適才確實過分了,陸三姑娘前些日子才因著治好了四公主的腿傷,被請進了宮裡,還得了德妃娘娘誇讚。」
盛秋月壓下不情願,緩緩開口,心裡卻已生了不耐。
一群蠢貨,在背後編排被人聽了個正著,還要搭上她的名聲。
若是她,只會好生想想要如何動手,直接弄死了事。
「我聽聞被蠍子蟄了,可是耽擱不得,賀姑娘還是莫要賭氣,好生賠罪吧。」
幾人被裴清韻攔在裡頭出不去,像是要見著她們低頭,門口的人才會讓開。
地上的毒物越發亢奮,眾人只能不顧規矩踩上凳子,瑟瑟發抖。
而也是這一刻,屋裡的人才注意到,陸寶珍站的那一圈裡並無一隻蠍子蟾蜍,那些在裡頭緩慢爬著的毒物,都紛紛朝著與她相反的位置而去。
她動,它們便退。
幾人徹底僵住,心中只剩懊悔。
陸寶珍會不會醫她們不敢再議論,但若說陸寶珍身上沒點本事,她們怎麼都不信,更別提這位如今還入了四公主的眼。
「裴姑娘,陸姑娘,我是被周宜哄來的,適才在裡頭我一句話也未說,我也絕不敢在背後編排兩位,兩位先讓我離開吧。」
帶著哭腔的求饒傳來,有了第一個,便有了第二第三個。
誰也不知這蠍子有多毒,比起低頭,她們如今只想活命。
且今日這一場確實都怪賀知微和周宜,她二人瞧不上陸寶珍,偏要將她們一併拉下水,來唱這麼一齣戲。
「陸姑娘,你大人有大量,別同我們計較!」
聽見旁人開口,賀知微的臉越來越白。
好不容易爬起來的身子因著那傷口又有些站不穩,搖搖晃晃,唇色也開始變紫。
下一瞬,同她一起的周宜溢出一聲尖叫,顫抖著看向自己的腿,極快便朝著陸寶珍賠起了不是。
「陸姑娘救救我,不關我的事,真不關我的事,今日那些話我都是......」
周宜下意識看了旁側的人一眼,可隨後還是咬了咬牙,忍了下去,「都是我道聽途說,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見她沒有將自己抖出來,賀知微稍稍鬆了口氣。
可她仍是雙目赤紅,怎麼也不敢相信陸寶珍竟然是真有本事,還得了四公主的看重。
甚至都不要陸寶珍自己開口,盛秋月忽然變臉的的兩句話便壓得她抬不起頭。
而適才的那些譏諷反倒成了落在她臉上的巴掌,打得她啪啪作響。
她都能想到以後每次聚會,其他世家貴女會如何在背後看她笑話,說她如何不及陸寶珍!
賀知微心中怒意洶湧,前幾日才病好的身子又有了暈眩之狀。
怕極了再來一次那日的瘋癲,她指甲劃破掌心,臨近嘔血,終是不得已朝著陸寶珍低下了頭。
「是我聽信讒言誤會了寶珍,還請,還請寶珍原諒我這一次,莫要同我計較。」
一句話說的賀知微比死還難受,可她此刻說不得一句反駁之言。
她能感覺到腿上被蠍子蟄了的傷口已經腫了起來,而這處除了陸寶珍,再無旁人能搭手。
便是等來大夫,她也不能在外掀起衣裙,讓人瞧了這個熱鬧。
「我是無心的,我以後再也不敢胡亂開口了,寶珍,你就看在你我相識已久的份上,替我瞧瞧傷口,救救我吧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