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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眉顫顫巍巍地從地上撿了根繩子,繞著草蓆兩圈給他綁上,又整理了下草蓆,確保遮住每一寸完好的肌膚。做完這一切後,扭頭跑到鐵軌邊嘔吐起來。

范章驊已經躺在了死人堆中,臉色同樣不好看。他被草蓆束縛住手腳,躺下就不能起來了,因此無法看到霍眉在幹什麼,此刻心緒複雜,也懶得去看。

但是霍眉的臉很快就出現在了視野中。她擦乾淨了嘴,跪在他身邊,讓他看清自己。

「被埋的時候,呼吸要放緩,不要

緊張。「她聲音都在顫抖,但為了讓他放心,勉強扯出一個笑,「我一直在的。」

出去的時候霍眉甚至沒對警察做任何解釋,他們也沒問。她長長吁出一口氣,快樂地想在街上跳舞,隨即又想起來:那一塊大洋是老子墊的!連忙將手伸入包中,摸索范章驊那件褂子的口袋。

她摸到了......五塊大洋!

一瞬間霍眉顫抖著「啊」了一聲,覺得自己的快樂到達了巔峰,當機立斷叫了輛黃包車,一路坐去榮順茶館。李五爺正坐在裡面看報,面前倏忽就閃出個人影開始說話。原本袍哥只想讓霍眉把人引出來,他們再設計殺人,作為送給孫珍貽的見面禮;沒想到霍眉超額完成任務,已然將范章驊的性命捏在了手裡。

李五爺站起來,將「歇業」的拍子掛到門口,然後上樓打了個電話。陸續來了六個男人,衣著簡樸,在茶館內吵吵鬧鬧聚成一團;霍眉知道事未畢前他們是不會放自己走的,心態倒也平和,挑了個角落的桌子坐下。

夥計很有眼力見,上了一碟瓜子。

午飯也是夥計從外面買來的,麻婆豆腐飯,很合霍眉的心意。等大家吃完飯五爺才說出那句「出發」,八人分成兩輛車向城門口駛去,霍眉仍然坐李五爺的副駕駛。車內仍然是死一樣的寂靜,後排那兩個袍哥也不敢向李五爺搭話。

東門的警察搜了他們的車,見確實沒藏人後,很客氣地向五爺問了好。填屍坑早已挖好了,深而寬闊,像土地張開的巨口;他們將車停在坑邊的灌木林之後,仍坐在車內等。

霍眉知道輪不到自己把控大局,腦袋一歪,靠著車窗睡著了;其餘人則密切盯著門口的動向,看完了運屍車出城、傾倒屍體、掩土、回城的全過程。又等了快半個小時,李五爺敲了敲方向盤,叫醒了她。

其餘袍哥都下了車,掏出鏟子開始挖土;霍眉站在地勢較高的坡上,背靠一棵樹。郊外明顯比城裡涼快許多,她被風吹得舒服,抬眼望天,只見漫天都是孤島一樣的雲彩,隨風漂流,移動地很快。

希望死亡也舒爽如這個有風的傍晚。

突然有人大聲說話,隔得太遠,她聽不清內容;接著李五爺就向她跑來。霍眉不明所以,剛離開樹幹走了兩步就突然被從後面箍住腰,沉甸甸的金屬管口抵在了她的下巴上。

她剛剛被范章驊捏住、親吻過的下巴。

所有袍哥瞬間爬出槍對準這邊,與此同時,東門重新打開,運屍車上的警察又紛紛跳下來掏槍對準袍哥的後背。

「就這麼想要我的命?」身後熟悉的聲音說。

如果說剛被用槍抵住時她還心存幾分希望,聽到范章驊的聲音,一顆心是徹底掉進了胃裡,被胃液呲啦呲啦地灼傷。情急之下,她用過分大的音量笑了起來,沖李五爺喊道:「瞧見沒?綁走我也沒用,人家仍然有辦法脫逃!這就是你押我來的目的?親眼看看他多有本事?」

李五爺冷哼一聲:「卿本佳人,奈何與賊同謀?我也不願每次帶走你都用強的。」

見他反應這麼快、這麼配合自己,霍眉都快感動哭了。事實是她真的快哭了,被槍口抵住還是第一次,死神就躺在裡面,隨時準備歡蹦出來。而她算個什麼人物呢?拿錢幫袍哥辦事,事還辦砸了,李五爺完全可以不管不顧地直接朝范章驊射擊,自己的死活何足輕重啊。

可是五爺沒有。他沒有。他憐惜這條賤命。

范章驊總算開口道:「我記得王將軍的部隊是巴青城歷史上與袍哥最親近的,一直以來,我們都相處得很好。為何要落井下石?」

「欺騙一個冒險幫你的女人,勾結軍警,你又作何解釋?現在的軍警是孫珍貽的人吧?」李五爺不疾不徐地開口,聲音低沉而響亮,立刻鎮住了場面,「袍哥可以選擇與誰結交,軍人卻不可以事二主啊。你也知道王將軍與哥老會親近,破城的前一晚,他傳密信給我們三爺說,他懷疑——」=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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