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沈浮打開冰箱門,拿出一瓶冰的純淨水,兩根手指捏住瓶蓋,咔咔兩聲擰開。
陸靜侯揉掉眼角生理性的眼淚,拿了睡衣進了浴室。等她洗好後沈浮已經不在客廳了,臥室的門是關著的。她進了臥室沒一會兒又走了出來,在茶几上放了個東西才回去。
幾天都沒睡好覺了,即便心裡藏著事,這一覺也無夢到了天亮。
早上她穿好工作服從臥室里走出來,抬眼瞧了下茶几,昨晚她放的胃藥已經不見了,放藥只是因為她未雨綢繆而已,難不成昨天夜裡沈浮真的胃不舒服了?
她是一點動靜都沒聽到,視線轉向另一邊臥室,門虛掩著,留著縫卻又叫陸靜侯看不見裡面的情形。她往前偏著方向走了兩步,就見裡面的人赤條條的睡著,只有肚子那一片區用被子半遮半掩的蓋著,長手長腳睡的四仰八叉。
陸靜侯想起上次打電話的場景,默默的又捂了眼睛,這個人怎麼睡覺總是不關門,不穿衣服也不避人的亂晃,暴露癖嘛。
這份想法要是讓沈浮知道了,他可得請蒼天,他那分明是色誘啊。
白天下了雨,綿綿小雨一直延續到下午,一整天的生意都不好。下午的時候來了個面色不太好的男人,帶著個兩三歲的男孩子。進了店給自己點了一杯咖啡,又給孩子點了一份打折的堅果蛋糕,並沒有詢問孩子的想法,孩子似乎也不敢表達自己的想法。
夏夏伸著腦袋問趴在櫃檯邊的孩子笑著問,「小寶貝,你可以吃花生核桃之類的硬硬的果子吧。」
只是簡單的理性詢問,卻不知道觸到了男人哪根不對的神經,他大聲的替孩子回答,「你是在嘛,孩子不能吃堅果的話,我幹嘛要點呢,當爸難不成會毒死孩子。」
嚇的夏夏忙道不是,趕緊給人結了單,領著人去了座位。
店裡沒有其他的客人,夏夏的注意力自然多放在孩子身上。孩子是很乖巧的,不會亂跑更不會亂動,甚至有些拘謹。
楊帆把做好的咖啡和蛋糕端了過去,盯著孩子乾裂的唇瓣回頭又遞了杯水清水過去。回來和夏夏小聲的嘀咕,「總感覺怪怪的,不會是人販子吧。」
夏夏不太想談論那邊的事,顯然剛才的經歷讓她不是很愉快,「人販子怎麼會給孩子點三十八一份的堅果蛋糕呢,只是可憐的孩子攤上個暴躁又粗心的爹罷了。」
男人自打坐過去就一直在打電話和另一端的人在說著什麼,談論的內容顯然讓男人不愉快,他的臉色黑如鍋底,不時的還伴隨著幾聲怒吼,每當他發怒的時候,男孩都會更加的一驚一乍。
夏夏看不過去想提醒,可念及剛才被凶的一幕,她還是選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沒有客人,總歸喝完咖啡吃完蛋糕就會走了。
小男孩也確實渴了,喝了大半杯水才拿起叉子撥弄起面前的蛋糕。甜甜又新奇的味道似乎讓他的心情好了不少,短短的時間蛋糕他也吃了一半。
突然咣當一聲男孩手裡的勺子掉在了地上,對面的男人狠狠皺眉,怒聲道:「撿起來。」
男孩子卻不為所動,反而捂著胸口艱難的喘息,面色迅速漲紅。陸靜侯從倉庫出來的時候剛巧聽見男人的那句,「你真是和你媽一樣會裝。」
陸靜侯跑過去,查看孩子的狀況。喉頭髮緊呼吸困難,像是過敏的症狀,她看了眼桌子上的水杯和蛋糕急切的問,「先生,你家孩子對什麼東西過敏嗎?」
疑問驚動了電話對面的人,她大聲道:「張士澤,你不會給兒子吃堅果了吧,我不是告訴過你他對堅果過敏嘛。」
孩子明顯呼吸越發困難了,男人還只顧著推卸責任,「我每天忙的要死,哪能記得住這樣的事,要不是你無理取鬧的要離婚,我至於幫你帶孩子,至於讓孩子過敏嘛。」
「先生,您現在最要緊的是送孩子去醫院。」陸靜侯扶著孩子道,可惜她的話並沒有得到回覆,她只好抱起孩子往門外走,楊帆忙拿了傘撐在他們頭上。
這時候男人追了出來,陸靜侯回頭問,「你的車呢?」
只是下意識的詢問,男人面上卻划過一抹窘迫和被羞辱後的破罐子破摔,「我沒車,怎麼沒車該死嘛。我告訴你,孩子是吃了你們店裡的蛋糕出事的,你們跑不了責任。」
楊帆翻了個白眼,剛才還在店裡說每天忙的沒時間記住孩子的過敏原,還以為是個多厲害的富翁呢,弄半天連個車都沒有。
陸靜侯沒搭理他的話,抱著孩子轉身上了自己的車,只給楊帆留下一句,『看好店』便一路風馳電掣,快速的把孩子送進了急診科。
過敏來的急去的也急,孩子送的及時,用了藥後很快就穩定了,現在吊著水在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