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我敗了,敗給了那些懦弱的情感。
阿娘要走……我哭嚎著,緊緊攥著阿娘的衣袖不肯放手,可有人拿著刀割斷了阿娘的衣袖,阿娘還是堅決地離開了。
我長大了,我遇到了師兄,他待我很好,可他也要離開我,我像當初挽留阿娘那般去挽留他。
我害怕再次孤身一人。
我費盡心思。
甚至去干那些下三濫的手段,可得到的,卻是動歪念頭的報應。
這世上沒人喜歡悟兒,悟兒累了……悟兒走了……
第10章 綱常破滅
都城,林府。
蔣元方才得了個消息,心中隱有不安。
這會兒正在大堂翹首以盼著等人回來,以證她所猜想。
見母親如此焦灼,林嬌也有些跟著擔憂。
「母親,外祖派來的人是打聽到了何事?竟讓您如此慌張。」
「這事跟你長姐有關,待會為娘再同你講。」蔣元望了望外頭的天,「你說這以前都風風火火的一天都能繞都城幾圈,今日都黃昏落日頭了,怎還未回啊?」
知曉自家母親一旦焦慮便靜不下心來,林嬌過去攙扶入座,細聲道:「步攆慢,自然是比不過長姐以前使用法術來去自如。」
外頭的大門被推開,在外候著的李嬤嬤快走進來稟報,「夫人,夫人,大娘子回了。」
話才剛落。
就見少女夾著冷風和肩頭落下的寒霜而來,鬢髮間的白雪都還未消融。
蔣氏對於錢財方面是個大氣的,從來不會虧待自己、自己女兒和府中所有人,這內堂早早就燒著銀絲炭,進了門便暖烘烘的。
李嬤嬤很有眼力見的幫林悟解下外袍,一條帶著暗紅血跡的帕子也隨之掉落出來。
「這……」李嬤嬤自然也是知曉大娘子的身體狀況,但這天天咳血,光瞅著還真怪滲人。
蔣元猛然站起,驚道:「又咳血了?!傳醫女過來!」
就怕這人一年半載都活不成。
蔣元的想法,林悟又何嘗不知,畢竟她要是死了,容易影響到林嬌的婚事。
「不用了,無非就是渡點靈力,無甚其他。」
「那怎麼行,唇色都發白了,李嬤嬤,速去!」
蔣元忍不住責怪,「你啊你!身子不適便駁了唄,你那親娘十幾年連個書信都沒寄幾封,也不見得對你多好,非得冒著這寒冷天逞能去一趟。」
見女子安靜不語,蔣元也有些不自在,「我就是作為旁人說道說道,說得也是事實,可不是那什子挑撥離間……」
林悟看了看她,原本眼底的冷漠在此刻變得有些複雜。
「我有件事同你說。」
林悟把今日皇宮收義子的事與蔣氏全盤講出。
她似乎做好了這位繼母會發罵的反應。
蔣元也確實愣了愣,可只是問道:「那皇貴妃可是親口同意的?莫要回頭找你算帳之類的舉動。」
林悟意外,「你對此事的驚訝倒是小。」
堂內三人,就屬林嬌最為震驚。
她拿著絲絹捂著小嘴,似乎是覺得十幾年來學的綱常破滅了。
蔣元又不是傻的,有些事她心裡有數。那秦貴妃入宮十來年無所出,而秦家嫡孫輩無女子,只要有心便能輕而易舉打聽到。
這突然讓林悟進宮,秦家那邊是怎麼個想法,就林悟這等絕色朱顏,她能不知?
不過照這般,應當是沒見著那九五之尊,且不說皇帝年歲已高,就那般爭寵的不見天日的日子哪是人過的?
蔣元也只盼著女兒嫁個清貴世家,那皇宮裡最吃可人的好姑娘,她家這倆進去,哪還能剩下骨頭渣。
蔣元原先是不喜這原配的女兒,但也沒惡毒到讓人去送死。
「我今早眼皮突突的就曉得沒什麼好事,這一樁那一樁的,索性沒什麼抄家滅門的大事就阿彌陀佛了。」
「我確實心裡不太舒服,都城那群長舌婦可得有說了……」蔣元正襟危坐,輕咳一聲,「不過你這些年干那些驚天動地的大事還少嗎?前不久還闖了大禍,被仙尊廢了修為,就這事,小兒科了。」
「別說你把那人留在皇宮內,就算是帶回府,也是見怪不怪了,名聲這事多了不怕咬,你拖累我嬌姐兒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我不看淡點,能給自己悶出病不?」
「再說,就那些因一些外界聲名不敢邁一步的,也是些不成大事的,也不是真心求娶,正好替我家嬌兒篩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