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行李箱的那雙幽深眼睛漠然倒數著。
三。
二。
一——
黑色行李箱被打開,露出蒼白得不像人的青年,所有人呼吸一滯。
他就這樣闔眼維持著抱膝的動作,腰上松松垮垮穿著的闊腿工裝褲隱約可見皓白腿腕。仿佛沉睡的BJD娃娃,每個骨節都泛出玉質的冰涼。
柔順的黑髮纏在脖頸間,沒有血色的唇帶著盎惑,已是青年身上最艷的色澤。
而洗手間慘白的燈就在打開箱子的那一瞬間搖晃起來!
近百隻漆黑的槍口同時警惕對準沉睡的無害青年,隨後——
睫翼倏然掠過雪白的臉,他就這樣睜眼,漆黑透亮的瞳孔毫無保留地倒映出所有人的死狀。
沒有血色的唇輕啟,冰涼音色中帶著生殺予奪的漠然,如深海塞壬般的空靈。
「別_動。」
而法術即刻生效!
數百人瞬如陷泥潭!
黑手黨們因為恐懼而面容扭曲起來。
明明漆黑的槍口全都對準了他,就連手指就全部按在扳機上了——
可怎麼回事?!
為什麼對方僅輕輕一句話語,再怎麼用力也無法按下扳機?!!
為什麼?!!!
隨後,驚恐的人們看著被喚醒的言靈起身。
他垂眸,從離自己最近的黑手黨手裡拔槍,冰涼的槍口如同一把精準的手術刀,開始對幾百位患者手動超度。
「砰——」
紛亂血花綻放。
他卻依然神情漠然,以驚人的準度筆直瞄準下一個。
這是他們自尋的禍讖。。
廢棄倉庫。
「你說什麼?我們會後悔的?」
光頭男人嗤笑一聲。
可見滿臉都是血的老奧利弗死到臨頭還擺著一副漫不經心的表情。
他手裡的槍打了個然後毫不猶豫瞄準對方太陽穴。
「**的現在就給老子收回你的屁話!不然我一槍斃了你!」
老奧利弗卻不慌也不忙,他篤定沒有命令,對方不敢殺身為基金會高層的自己。
而事實也確實如他所料,光頭男人僵持不下後罵罵咧咧鬆了手,褲兜里的手機正好響起。
他接起電話表情立刻變得謙卑起來。
「二把手。」
而在寂靜的倉庫里,身體被對方法術困住只能用siri撥號的他聲音尖嘯:「放人!!快!!!!」
而來不及留給光頭男人反應時間,被一槍爆頭的聲音穿透過鼓膜,他瞳孔緊縮——
而留給他的卻只有「嘟——嘟——」的電話忙音。
比起臉色煞白渾身搖搖欲墜的光頭男人,基金會的全體工作人員臉上可以稱得上是冷漠。
畢竟,是他們自己想不開去劫持那位……嗜血的【怪物】——
■-001,陸施。。
……
往日喧囂的機場一片寂靜,唯有在洗手間裡有細細水流的聲音。
冰涼的大理石洗手台上放著過載的黑色手槍,也是行刑的屠具。
慘白得詭異的吊燈下是黑髮黑眸的青年。鴉羽的發在他潔白脖頸處親昵發癢,而沾著水漬的指尖沒忍住撥弄了兩下。
極致的黑髮黑眸,而剛才沒有血色的唇,卻在施咒後遽然被鮮血染紅。
冷漠,克制,嗜血。簡直像個艷鬼。
而他此刻微微垂眸,來自腹部的飢餓感讓黑髮狙擊手有些垂頭喪氣。
老奧利弗也真是的,為什麼寧願把他強塞進行李箱裡都不願意塞點吃的。。
陸施打了個哈欠正準備出去覓食,卻對從自己腳邊一直到洗手間外20米都摞起的屍體犯了難。
雖然只要一句「別_動」就能一個個定點瞄準射擊,可是現在屍體堵在門口,要出去好麻煩。
……
是的。
陸施是個言靈。
句句靈驗但要支付代價。
比如剛才劃定半徑為20米內的所有人「別動」後,他就會以自身受損為代價償債。
最簡單的法術諸如定身術,是吐血。
再往上的,或許就是死亡。
陸施惜命,所以他用槍說話居多。
而被收容的他同時還為基金會服務,專殺基金會無法收容的【怪物】。
而身為【怪物】的他獵殺【怪物】都從無敗績。
更別提危險程度遠遠不及此的人類了。。
拖著行李箱無情從屍體上碾過的陸施從機場裡走出來,卻遲遲不見工作人員來接自己。
……
肚子又叫了。
青年修長的指尖帶著點泄氣地在自己平坦的小腹按了按,好餓。
他索性張口:「苹_果。」
隨後粘稠的血從唇角湧出,他手裡卻立刻出現了一枚蘋果。
他最喜歡吃蘋果了。
甜。
而且只要吐點血就可以變出一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