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皮鞋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響聲,面色蒼白,性情陰鷙而被稱為鬼媽媽的女人進來了。
穿著黑袍的修女用那隻僵滯的藍眸滿意打量著這群發色灰暗的孩子們,他們害怕她的目光,紛紛沉默著低下頭。
「我們今天有新的同伴了。他是個特殊的孩子,聽不見也不會說話,希望大家以後多照顧他。」
而灰橘色頭髮的男孩輕瞥了表情無辜的亞裔青年一眼,嘖了一聲。
純度這麼高亮的漂亮黑髮,還是天生的聾啞殘疾。
「……」
灰暗頭髮的孩子們沉默著,在寧靜的修道院裡無聲達成了共識。
「他會是【鬼媽媽】,最好的祭品。」
第7章 啞巴唱詩
而介紹完新到的修道院同伴後,伊莉雅修女便肅穆著眉眼,表情溫和道。
「今天的聖歌還沒有唱吧?」
空曠寧靜到詭異的階梯殿堂里,灰暗著頭髮們的孩子不敢說話,只有橘色頭髮的安德斯漠然著灰色瞳仁回答。
「是的,修女。」
而他像是習以為常般站出來,逕自坐在木質管風琴前背對眾人,隨後修女滿意頷首,纖瘦的手指一指——孩子們便唱起歌來。
陸施站在她旁邊歪頭看著,或高或矮的孩子們都努力張開嘴巴放聲唱,有些年紀太小使不上勁的連臉都憋得通紅。
伴隨著管風琴悠揚的旋律,童聲合奏仿佛天籟般在殿堂里迴蕩著。
「我們敬愛您……我們聽從您……帶我們去到那彼岸……永遠無憂的無暇樂土……」
而青年漆黑幽靜的瞳孔帶著銳利幾乎是立刻捕捉到了這曲合奏中不和諧的嘶啞氣流聲,仿佛吃力地壓迫著喉管才能勉強發出這麼點可憐的聲音。
可伊莉雅修女卻仿佛沒有聽見似的,闔眼沉浸在音樂純潔的光輝中。
黑髮黑眸的青年不動聲色地慢慢隨著氣流聲源移動視線,終於捕捉到了站在最後一排身形矮小的灰發孩子。
他仿佛與旁人一樣心無旁騖地張唇跟唱,可矮小的孩子卻儘量躲在自己身前高大男生的背後,像是不想被人看到他發不出聲音只能濫竽充數的本質。
「……」
而洞察到這一切的怪物漫不經心收回視線,戲謔地惡劣勾唇。
啊,啞巴。
他慵懶摩挲著纖長的骨指,晦暗不明的眼眸中似笑非笑,像是找到了某種趣味地在唇邊輕滑過。
讓啞巴唱詩,聾子聽曲。
他倒要看看……這個修道院背後到底有什麼鬼。
而彈奏管風琴的安德斯像是注意到了自己身旁青年邪肆的表情,灰色眼眸不安借著餘光看去,卻正好看見了躲在最後一排發抖的自己弟弟。
……!
瞳孔緊縮,他放在琴鍵上的蒼白手指隨著腎上腺素狂飆而緊張哆嗦了一下,而這不和諧的雜音讓伊莉雅修女瞬間暴怒睜眼,所有的孩子也嚇得瞬間失聲。
「安德斯!」
她那樣憤怒地尖著嗓子走過來,橘發的孩子雖然表情還算冷靜,可卻咬著牙都還在發抖地低頭。
「修女……對不起……」
而伊莉雅連瘦骨嶙峋的臉上都氣得發紅,最終又像是顧及到什麼,蹙眉閉上眼喃喃祈禱了片刻,才平靜下來。
「夠了。今天的唱詩就到這裡,其他人都可以散了。」
可不敢挪動的孩子們鴉雀無聲,灰發的安德魯則是驚恐地聽見那位修女一字一句咬著牙說。
「除了安德斯,你要受罰,並且要在夜間到中庭來。」
……
夜間中庭。
明白這句話意味的其他人都不寒而慄,除了聽不懂歪果仁說話的陸施。
黑髮黑眸的青年無辜歪頭,雖然聽不懂異國他鄉的語言,但是只那受驚一瞥,兄弟二人相似的面容便已經為他揭曉答案。
……
他伸出纖長食指,玩味摩挲了下漂亮臉龐。
有意思。
雖然比不上一惹就會褪下偽裝拔槍發飆的自家搭檔那麼好戳又好玩。
言靈幽深舔唇,但玩解謎遊戲也很有意思。
狩獵怪物先放在一邊。
他要加入這場遊戲。。
而就在進入修道院的言靈即將發現詭異修女不可告人的秘密時,被押送的伊奧維亞諾則是瀕臨危險。
見前方越走越偏僻,隱隱有不見人煙的跡象,金髮男人唇邊卻還是噙著遊刃有餘的笑容。
「幾位這是要帶我去哪?我可記得修女說只是要把我看管起來,並沒有說要毀屍滅跡啊?」
這般玩味又輕鬆的語氣,男人卻被冰冷槍口抵上脊樑,鎮民冷笑一聲幽幽道。
「*的,公子哥,還真以為哥幾個是做慈善的會放你一條生路?」
放下狠話的絡腮鬍的鎮民卻眼神貪婪地死盯著對方腕間的勞力士手錶。
注意到這點的伊奧維亞諾挑眉,隨後在內心嗤笑了幾聲,殘暴雪狼便披著溫文爾雅的溫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