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宿舍里沒有人再敢說話了。。
夜間中庭。
修女正虔誠跪在高大的神像面前闔眼禱告,月光撒在磨損的黑袍上,傾瀉出一地柔和的聖光。
「……」
安德斯不安地縮了縮頭,儘量躲藏在陰影處避免顯露出自己明顯變亮的頭髮。
而在規律又虔誠的祈禱聲中,修女卻慢慢睜開那隻僵滯的藍眸,隨後。
「你來了。」
她扶著裙擺慢慢站起身,莊重又挑剔地看了眼面前的少年。
隨後罔顧對方僵硬的身體,纖長的手指親昵撫摸過他的發尾。
「頭髮變亮了呢。」
藍眸里滿滿都是惡意。
「變得……跟以前一樣骯髒。」
她的語氣像一位真正的母親一樣溫柔吐露關切,內容卻讓人不寒而慄。
「我好不容易將你們這些污穢的祭品都清洗潔白了,你卻又自己另尋門路妄圖墮落?」
她嗤笑一聲,漠然道。
「怪不得大家都說,孩子們是從來都不會體諒大人的。」
而安德斯瞳孔緊縮地往後退了兩步,卻又看見對方慢條斯理捻了捻灰褐色的頭髮,隨後語氣輕鬆道。
「不過我也知道,被「懲罰」對你們這些孩子來說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她循循善誘著,眼眶中的情緒接近無物。
「而我當然也可以放過你,只要——」
瘦骨嶙峋的手張開,【怪物】的陰影在地上被投射出駭人的陰森。
「把你得到的「蘋果」給我。」
察覺到危險的身體腎上腺素狂飆!心臟驟停的少年即刻就想逃——。
修道院門口。
「……」
過五關斬六將,終於脫困的伊奧維亞諾面無表情地看向面前的修道院。
狗*的基金會。
屁用沒有。
最終還是靠自己在夜間歷經種種危險並暗中放倒數位鎮民才潛入小鎮的。
……
金髮男人西服上還浸著不屬於自己的血,而他看著鐵柵欄高聳的修道院,眉眼間都淬著入骨的冷。
38.5個小時。
59個未接通的電話。
自己在修道院的搭檔到底是死了還是聾了。
……
算了。
他闔眼又很快睜開。
反正自己已經殺到門口了,是救人還是撈屍,很快就有答案了。
西服口袋裡的手帶著漠然再次按響微型通訊器的坐標發送。
而正提領著罐子準備美美飽餐一頓的陸施卻發現自己衣服口袋裡似乎在輕微翕動。
「……」
誰啊,吵自己吃飯。
修長手指懨懨拿出通訊器,平靜黑眸卻在看見上面顯示的對方坐標與自己完全重合時驀然一僵。
啊。
是伊奧維亞諾。
……
而在看到通訊器上顯示的59個未接後,他心虛移開視線。
這幾天他光顧著玩解謎遊戲,忘記接聽通訊器,可以說已經把任務拋到九霄雲外了。
況且搭檔都一路追殺到這裡堵門了,自己也抵賴不了摸魚的事實。
——
要壞事了……欸等等。
頗有些心虛的陸施卻又想起自己剛破獲的修女就是蘑菇怪這條重要線索。
信心大增的他又重新理直氣壯地看向窗外。
對啊,自己這段時間也在收集線索沒閒著,都是搭檔不跟他商量好就逃跑才導致二人失聯,要也怪不到自己頭上。
於是在匯合前,為了不被對方指責自己摸魚,機智的言靈順手撿起翻出來的廢棄書信和鋼筆準備一會兒拿這些交差糊弄搭檔。
隨後靈活的怪物從窗框翻身而出,一躍而上到了修道院的鐘鼓塔樓頂端。
他居高臨下睥睨人間,隨後漆黑幽瞳瞬間捕捉到了那人蹤跡。
……
言靈如鷹隼掠空一躍而下!隨後穩穩落地到那人面前,漫不經心將手中撿的廢紙遞過去。
喏,交差。
而偽君子的臉上似笑非笑,神情卻越發涼薄。
這不是活著的嗎。
看來這幾天不接自己電話就是故意的。
白擔心這個兔崽子了。
……
還讓不敢光明正大殺人的自己因為單人火力壓制力不足差點死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