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哈。
給自己下蠱了嗎?
……
而在對方陰鷙的幽幽注視里,他卻又忍不住為自己這樣幼稚的猜想而噗哧一笑。
算了。
雖然他不了解面前的人類,但如果真的有可能的話。
總感覺比起下蠱,對方是會逕自選擇一槍把他崩了的類型。
……
而伊奧維亞諾帶著莫名的神情看著面前笑得眉眼彎彎的艷鬼,對方眸中的猩紅雖然並未褪去,但仿佛這一瞬間。
——
原本那個總是愛無辜耍滑頭的陸施回來了。
隨後他在心底驀然冷笑。
怎麼可能?
怪物就是怪物。
今天不是他死就是自己活。
……
而就這樣沉默了10分鐘,陸施長嘆一聲。
自己為什麼面對一個這樣孱弱的人類會有對方能取悅自己的錯覺。
他倏然低頭,鴉羽長發的髮絲也在自己懷中人的臉頰邊帶著幽涼觸碰而過。
那張漂亮到艷麗的玉容上帶著自己都說不出的柔情蜜意,隨後他捧過對方的臉頰,闔眸張唇——
從這裡開始吃吧。。
而慌亂打開教堂門的刺耳響聲在寂靜中響起,也打斷了準備進食的言靈。
「……」
他明顯不虞而幽沉下來的眼眸帶著生殺予奪的殘忍,狠戾鎖定僵硬在原地的橘發少年。
而一路追隨血跡趕到的安德斯像是忘了自己在哪裡,長發艷鬼不善的凝視讓他從骨子裡滲透出來恐懼而跌坐在地上。
「……不,我,我沒有惡意,我是來救——」
而這番結巴到幾乎要把字吞進咽喉的話語卻沒有贏得言靈的同情,起身的對方就這樣神情涼薄地朝他走來。
……
最討厭吃東西的時候被別人打斷了。
而伊奧維亞諾迅速起身抄槍!隨後立即對準怪物頭顱——
「別動!」
同時。
猩紅的眼眸帶著疑惑看向對方漆黑冰冷的槍口。
……人類,瘋了嗎。
就這麼一把槍。
還想威脅自己?
而就在言靈滿臉挑剔地乾脆抱肩與對方好整以暇地對視時——
身後的安德斯抓住時機匆匆而逃。
——
而陸施卻仿佛很不在意似的瞥了一眼就收回視線,隨後慢條斯理地一步步朝自己的獵物走去。
伊奧維亞諾綠眸漠然瞬間扣下扳機,可靈敏度拉滿的怪物以肉眼幾乎不可見的速度優雅側身,毫髮無傷!
黑手黨又想起那天在公司天台上兩人纏鬥的經歷,可他依然握緊槍身,毫不猶豫向對方開槍。
……當然,對方依舊全部閃過。
而當最後一次扣下扳機槍里卻已然沒有了子彈的時候,艷鬼已經走到了自己的跟前。
他比自己還高一點,就這樣戲謔玩味地低頭注視著他臉上的戾氣。
隨後,修長的骨指親昵包裹著他的手,而從剛才一直冷靜得可怕的伊奧維亞諾突然瞳孔緊縮!
那隻漂亮的手握著他的手,就這樣慢慢將槍口對準了他自己的咽喉。
……還和母親一樣地,含笑注視著自己。
——
伊奧維亞諾只覺得渾身發麻犯噁心,仿佛那一年西西里的海風再次吹回到了這裡,而這份重疊起來的回憶卻只是因為陸施玩心大起在戲弄自己。
……*的。
被激怒的雪狼不顧一切狠戾著手上力道幾乎想憑藉這把槍捅穿對方的喉嚨,可卻被對方鉗住不能動彈。
而陸施卻漠然地看著在自己手下掙扎的黑手黨。
白費力氣。
可就在這時。
——
「放棄跟隨不潔的邪祟吧……我們洗潔原本蒙塵的心靈……那份心應無比崇高——」
突兀的唱詩聲自教堂身後,如潮水般不可阻擋地傳來!
而原本還攥住對方手腕的陸施卻仿佛因為這聲音而動搖鬆手,眼眸中的猩紅也逐漸變淺——
「我們的心……我們的心應無比崇高……跟隨振翅的鴿羽……那是無憂樂土的所在——」
灰鴿悠揚高唱起聖詠,誤入歧途的艷鬼體內的邪祟力量也仿佛要被淨化一般地發顫起來,他痛苦捂住胸口——
聖潔的歌仿佛從遙遠的天國傳來,在每一扇彩色的窗邊都流過鴿羽振翅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