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起來年齡很大嗎?」
陳曉夢睜著眼睛看向沈逾之,一動不動。
「他的樣貌呢?他看上去很頹廢嗎?」
陳曉夢輕輕搖了搖頭。
「……是沒有注意的意思嗎?還是他看上去還挺體面的?」沈逾之閉了閉眼睛,低頭看向自己交疊在一起的手指,而他手腕上的那道傷疤也在醫院白色的燈光下顯得格外刺眼。
「抱歉……我現在可能有些亂。剛剛攻擊我們的那個人很有可能是我一個……熟人。」
沈逾之似乎對於「熟人」這兩個字很難說出口,但一時之間又找不出更好的詞語代替,於是只能不情不願地繼續說道:「不過我大概已經有十年沒有再見過他了……不,其實十年前我也沒有見到過他的真容……那他為什麼現在又忽然願意暴露在我的面前了呢……」
沈逾之的聲音愈發降低,似乎並不是在詢問陳曉夢,而是更像是對於他自己的詰問。
他的目光移到了病床旁的置物架上,那金屬檯面上正好好放置著的他帶了近十年的腕錶。大概是被陳曉夢進了麻藥勁兒後醫生從她手中取下的,又被醫院的護士擦拭地十分乾淨,現在也算是可以物歸原主了。
「沈警官。」
病房的屋門被輕輕叩響,屋外傳來陳曉夢主治醫師,也就是剛剛在走廊里那大夫的聲音:「時間差不多了,病人需要休息。她過兩天就轉去普通病房了,如果還有什麼要問的到時候再來吧。」
沈逾之聞言也不多於他爭執,站起身來將置物架上的腕錶捏在手中,卻不著急戴回手腕,而是看向躺在床上的陳曉夢說道:
「好好養傷,我過幾天再來看你。」
他抬腳走向門口,卻又在即將邁出屋門之時頓住,不容置喙地與身邊的那醫生說道:
「她在醫院的這幾天,我們希望能有我們警方的人轉門把守。除了她的親人,其餘的人一概不能探視。」
「也請你們繼續配合我們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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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越與蔣磬坐在醫院樓下的長椅上,吳越正點著一隻煙仰頭看天。
「你說,沈顧問能問出些東西嗎?我看那小姑娘好像連句句囫圇話都說不出來。」吳越的表情十分擔憂,吐出長長一道煙霧:「你們確定那個人就是上次在劉岱老家擊傷杜鵬的那個人?」
「百分之八十吧,剩下的百分之二十留給意外。」蔣磬學起吳越說話,那語氣與聲調竟也真的有那麼幾分相似:「劉岱和杜鵬的死——甚至這次的幾個命案,很有可能都是他犯下的。」
「怎麼這麼篤定?」吳越在手邊的石墩子上撣了撣菸灰:「別和我說什麼直覺第六感的,你在我們這也經歷了兩個案子了,你應該知道我們講究證據和證據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