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抬起了那只被他从火场中带出的空白相框。
其实那只相框并没有什么特别,仅仅是一个由廉价的合成木板压缩涂层而制成的木框。这个相框刘岱似乎是刚刚买下没多久,沈逾之隔着氧气面罩都能闻到一丝轻微的甲醛味。
然而当他将相框翻到反面时,却只见上面竟然用小刀刻下了一句话!那痕迹极深,有些转折处甚至刻穿了木板,从中透过了几缕亮光。
“刚刚就看你一直攥着这个相框。”蒋磬注意到了沈逾之的小动作,于是凑了过去:“是刘岱的?”
“……好奇怪,好奇怪啊蒋磬。”
沈逾之将相框递给了蒋磬,声音中带了几分不确定的颤抖——
“他们到底是在追寻着什么……”
“他们的目的是不一样的。”
蒋磬接过相框的动作一顿,紧接着翻过了那只廉价的相框——
自我若是软弱无力,再多的自由又有何用?
蒋磬对着阳光,几缕光线争先恐后地从那些文字里四四方方的边框中倾巢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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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沈逾之吸完氧后便说自己恢复了九成,但蒋磬还是坚持将沈逾之送上了救护车,陪他一同去了医院。
所以当沈逾之再次站到医院里,看着人来人往的急诊科,竟然有了一种回到自己家中的错觉。
医生听了他的情况,给他开了些药,又帮他挂了个高压氧舱的号——沈逾之有些抗拒,但是蒋磬完全不理会他的讳疾忌医,一直捱到他最终大概是认了命,乖乖走进了治疗室。
半小时后,沈逾之揉着耳朵走了出来。然而他左看右看不见蒋磬,只好原地翻起了手机。
“沈逾之,你怎么又——进医院了?”
沈逾之闻言一愣,这声音听起来很是熟悉。他下意识抬起头来,发现面前站着的竟是满脸写着无语的周忱。
沈逾之脱口而出:“你怎么在这?”
周忱用力拍了拍沈逾之的肩膀,发出了咚咚的闷响:“你忘了?我来给你们送资料的——就是你负责前段时间那个案子的受害者口供,我给整理出来了!”
沈逾之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啊?这和你为什么在这有什么关系吗?”
周忱奇怪道:“当然有关系了——我之前拜托那个姓蒋的大哥告诉你了啊?他说你今天有空的!”
然而周忱话音刚落,他便眼见着那位姓蒋的大哥将手随意搭在了沈逾之肩膀上,最可怕的是沈逾之竟然还没有一点反应!
他小时候可是在沈逾之发呆的时候从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就被他条件反射揍了几拳!
周忱难以置信地盯住了沈逾之肩上那只安然无恙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