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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到,一個女孩子家,這般憔悴病態想必也不願讓外人看見,便讓茯苓和自己的小廝出去了。

卻沒有意識到,他已經下意識將自己與外人區分開來。

姜硯川端著藥碗,看向床上的少女:「還能坐起來嗎?把藥喝了。」

「嗯……」少女艱難地想要撐坐起來。

見狀,姜硯川伸手將人扶住:「……算了,我餵你喝吧。」

姜硯川深吸口氣,把藥碗放在一旁的桌上。他一手扶著姜初霽,一手用湯勺舀起藥汁,送到少女無甚血色的唇邊。

少女顯然有些受寵若驚,語氣輕輕,又帶著感激:「…謝謝大哥。」

一碗退熱散喝完,姜初霽額前又出了不少虛汗。

不過臉色還是比之前好看了些。

這時,姜硯川看見,自己昨夜的斗篷就搭在不遠處的衣桁上。

看起來,像是已經清洗乾淨,並且烘乾好了。

他不禁一怔:「這斗篷……」

少女像是怕被嫌棄,解釋道:「我昨晚已經幫哥哥洗好了,又放在火爐邊烘乾……」

「我不是說這個,」姜硯川忍不住皺眉,「我是問,這斗篷是你親手洗的?」

雖然壓根沒洗,只不過讓茯苓過了遍水,少女面上仍有些茫然地點了點頭。

就見姜硯川眉頭皺得更緊了,語氣都帶上幾分躁意:「你怎麼這麼傻,這樣的事情,交給下人做就行了。」

「你昨夜泡在湖裡那麼久,回房也那樣晚了,還洗什麼衣服?」

這麼大的斗篷,就是府上負責浣衣的嬤嬤清洗,也要耗費很久。何況少女這樣單薄瘦弱,不知要耗費多少力氣。

本就受了涼,還強撐著受累做這種事,怎麼可能不生病發燒?

一件衣服而已,哪有人的身體重要。

「因為……」姜初霽輕輕咬了下嘴唇,「因為這是大哥第一次關心我,借給我的斗篷。我想自己洗乾淨,還給大哥。」

聞言,姜硯川不由得深吸口氣。

一種內疚,席捲而來。

因為他從來沒有關心過她,因為這關心來之不易,所以才如此珍視麼。

半晌,姜硯川才終於別開目光。

聲音沉悶:「喝了藥就好好休息吧。這藥對治療風寒有奇效,睡一覺就會好起來。」

說完,他便要起身離開。

可剛一轉身,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道輕顫的呼喚——「哥哥」。

這一聲哥哥,帶著幾不可聞的隱隱哭腔,讓姜硯川的心不自覺一顫,立馬轉過頭來。

床上的少女不知何時又紅了眼。

原本就蒼白的臉色此刻更顯脆弱。彎翹纖長的睫毛顫動著,眼裡噙滿了淚水,宛如晶瑩的珍珠在眼眶中打轉。

「怎麼突然哭了,還是不舒服?」

姜硯川心頭不由得一緊。少女這脆弱無助的模樣,讓他無法再挪動腳步。

姜初霽像是鼓起勇氣,帶著幾分卑微祈求:「哥哥,你可不可以晚些走,陪陪初兒?」

果然,人生病時會格外脆弱。

自己這妹妹,說到底也才年過十五,從小几乎沒感受過什麼來自親人的關懷。如今發著燒,怎麼會不渴望親情和陪伴。

看見少女這副樣子,姜硯川嘆了口氣,終究還是重新坐了下來:「……別哭了,那我再陪你一會兒,等你睡著我再走就是。」

姜硯川扶著少女躺下,替她掖好被角。

然而下一秒,他就聽見少女像是下定某種決心,聲音悶悶道:「…我知道哥哥討厭我,府上的人也一樣。可是哥哥,我真的沒有偷祖母的玉鐲。」

姜硯川的動作頓時僵住:「你說什麼?」

姜初霽不動聲色。

原主每次被人誣陷,都只會百口莫辯,默默流淚。

什麼都不說,難道指望別人是你肚子裡的蛔蟲,像你一樣知道你的清白?

之前在這相府,連個下人都能對原主頤指氣使,然而現在她來了。

她要以後哪怕她什麼都不做,這相府也會有人愛她、護她、寵她、順她。她的委屈有人心疼,她的冤枉有人主動替她洗刷。

姜初霽對上男人的眼睛,如扇的睫毛微微顫動:「哥哥,發生那件事的時候,我不過才回到相府半月。」

「我在寺廟待了十年,好不容易才能重回父親和哥哥身邊,說話做事都小心翼翼,生怕父親再將我送去寺廟,又怎會做出偷竊祖母玉鐲這樣膽大妄為的事情。」

「那日午後,我的確去看望過祖母。下午祖母發現桌上的玉鐲不見,接著就有丫鬟指出我離開時神色鬼祟。再接著,玉鐲就在我臥房找到。」

「我真的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可是我說我沒有做,沒有人願意相信我……」

說著,晶瑩的淚珠如同斷了線的珍珠,從少女蒼白的臉頰滑落,讓人看著心都不禁揪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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