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也是想著來相府,能不能再看見姜硯川一眼。
姜初霽知道她的心思,便主動道:「大哥今晚出去有事,不過算算時間也快回來了。」
「不如我帶夏姐姐去花園逛逛,說不定能和大哥打個照面。」
夏清淺當然樂意。
心不在焉逛了兩炷香的時間,等真的見到那道心裡想著的長身玉立的身影,夏清淺又是耳根發紅。
結結巴巴說了幾句話,姜硯川始終清疏有禮地回應。
又把特意從外面給姜初霽帶回來的糕點,分了一提給夏清淺,讓她帶回家嘗嘗。
待姜硯川叮囑了妹妹幾句離開,夏清淺這才長舒口氣。
她看看手裡精心打包的點心,一臉羨慕:「真羨慕你初霽,有這麼疼你的哥哥。」
姜初霽笑了笑:「夏姐姐不也有哥哥嗎。」
夏清淺吐吐舌頭:「你不懂。我大哥嚴肅古板,我平日都不敢和他說話。我二哥從小就愛欺負我,才不會出門還特意給我帶好吃的回來呢。」
又忽而想起什麼,「對了,我聽說你二哥也回來了,怎麼沒見他來找你?」
姜初霽淡淡開口:「我和我二哥不熟。」
聞言,不遠處的腳步驟然停住。
月色之下,姜凌翊緊緊攥住拳頭,雙眼滿是不可置信。
——不熟?
他們同父同母,血脈相連,這是永遠都無法斬斷的羈絆。她竟然就那麼輕易對一個外人說,他們不熟?
姜洛薇看向身旁正欲送自己回院子的姜凌翊,問道:「二哥,怎麼了?」
「……沒什麼。」姜凌翊深吸一口氣,猛地別過臉去,語氣生硬道:「洛兒,你自己回去吧,我身體不適先走了。」
姜初霽把夏清淺送出府外,伯爵府的馬車一直在外面候著。
夏清淺握著姜初霽的手,頗有些不舍:「初霽,後日的及笄宴我與你一同去如何,到時候我來你家接上你。」
夏清淺雖然已經年滿十五,但生日是今年三月,所以也會一同去參加及笄宴。
「當然可以,」姜初霽答應下來,又從袖子裡掏出一樣東西來,「說起來,我有一樣東西想送給姐姐。」
夏清淺眼睛一亮:「送我的?是什麼?」
姜初霽遞來的,是一個十分精緻的胸前壓襟掛件。
掛件的主體由銀線編織而成,造型是一朵盛放的繁花。花簇之下,垂墜著幾條流蘇,流蘇末端又分別綴著幾個小巧的鈴鐺。
微風拂過,流蘇搖曳生姿,鈴鐺也隨之輕輕晃動。宛如清泉流淌過石上,又似鳥鳴打破寂靜,發出一陣清脆悅耳的聲響。
夏清淺一臉驚喜:「好漂亮!」
姜初霽笑容淺淺,語氣純真。
「這是我前兩日去街上閒逛時買的,我又加了幾個小鈴鐺上去。姐姐若是覺得好看,正好可以戴著參加及笄宴。」
夏清淺接過來,愛不釋手:「我很喜歡,那後日去宮裡我便戴著!」
送走夏清淺,姜初霽回到府里。
沒走幾步,卻對上了姜洛薇。
今晚的姜洛薇,的確是春風得意。
如今在她面前,舉手投足充滿了優越感。
「沒想到,初兒妹妹還真是有些本事,如今竟和伯爵府的千金混得這樣熟。」
「只可惜,就算能攀上其他貴女做朋友,終究不是自身高貴。旁人該瞧不起的,還是瞧不起。」
這話帶著不加掩飾的嘲諷。
姜初霽看向眼前的人,輕輕一笑:「姐姐的意思是,你比我高貴?」
這話讓姜洛薇臉色一變。
姜初霽再怎麼不受寵,也是相府的嫡女。
而她再怎麼受寵,哪怕日後當上了太子妃,也改變不了庶女的出身。
若非忠遠侯府當年同意將陳氏送去老宅,唯一的條件就是保全陳氏的正妻之位,不許爹爹休妻,否則便會在朝中與爹爹為敵。
若非如此,爹爹當年早就把那陳氏休了,娘親也有機會上位做正妻,她也有機會從庶女變成嫡女。
可現如今,什麼都無法改變,她就是比這姜初霽矮上一頭。
——不。
越是這樣,她就越要往上爬。
她要當上太子側妃,太子妃,甚至皇后。等到了那時候,誰還敢拿她的出身說事?
姜洛薇忍不住抿起唇:「妹妹是在嫉妒,昨晚同樣都是去了伯爵府,只有我讓太子殿下傾心嗎?」
姜初霽唇角淺揚:「姐姐的確好福氣。希望在後日的及笄宴上,太子殿下能進一步拜倒在姐姐裙下。」
說著,姜初霽的視線下落。
看向姜洛薇明顯比之前粗了幾寸的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