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惠公主從母妃那裡得到了一手消息,她難以置信。
柳召陪侍在側,借著換水的名義,他瞥見了信裡面的內容。所有的字他都認識,可組合在一起,反倒看不懂這些字句是什麼意思。
文惠公主注意到了他的失態,不僅沒有責罵於他,還將紙張大大撐在了桌面上。
「瞧見沒,這天下多少魔幻的事情,庶女變反叛臣妻便也算了,竟然還有臣子變天子的事情……」
柳召心中一緊:「公主慎言,隔牆有耳。」
他此番緊張自己的態度讓文惠心中一暢,態度軟了下來,招手示意柳召朝自己再靠近一點。
柳召低眉垂眼,內心掙扎片刻,慢慢上前。
「公主……」
「召郎,我說過了,私下裡叫我歆兒就行。」歆兒是文惠公主的小名。
面對她期待的眼神,柳召只得任由她將自己的手扯住,搭在她的腰間,睫毛微微顫著,滿足了她:「歆兒。」
文慧公主稱心快意,嘴上便也沒了把門,想要顯擺自己:「這皇位看似是落在了新帝身上,但實則啊……還遠著呢~」
文惠招奴婢拿來一身孝服,在柳召的伺候下換上,手指依依不捨的從他喉間划過:「我去去就回,你在府里等我。」
「殿下,現下出了這麼大的事兒,我想回蔚然坊安排一下,免得底下人不小心惹事上身,反倒連累了您。」柳召避開了文惠公主的動作,卑微請求著自己要出門的想法。
文惠臉色倏地就變了,推開柳召,毫不留情甩了他一巴掌:「還想跑?」
柳召束好的發冠一下子被打散,髮絲如瀑布傾瀉而散。他不著痕跡用舌頭頂了一下口腔內的軟肉,眼神染上些受傷之意,抬眸:「殿下,我在您身邊這麼久了,您還是不信任我嗎?」
「蔚然坊是我一手創建起來的,它就是我的孩子,我無法拋下它不管……」
文惠公主不為所動:「本公主的人,還沒人敢動。」
她轉身離去,房門一關,整個屋子陷入黑暗。
「看著他,不允許他出這個房間一步。」
「是。」
聽著外面主僕的對話聲和落鎖聲,柳召手撫上被打腫的右臉,眼神愈發陰暗兇狠。四下看去,窗戶已經重新被木板釘上,不留一絲縫隙。
這種只在她來的時候有飯吃,有陽光,有人說話的馴化方法,早在南風館他就已經遭受過一次了,若是原來的他,也許會撐不住就妥協了……
葉榕擔憂拍打自己臉頰的模樣回現在眼前,恍惚之間,柳召仿佛感觸到了對方手心的那抹溫暖觸感,眼神中的兇狠漸漸變成了眷戀,想念,珍惜。
一滴淚和雨同時砸向地面。
窗外,狂風大作,雨細密傾盆而下。
剛出門猝不及防被淋成落湯雞的文慧公主罵罵咧咧回來換衣服,她命人打開了金鎖,柳召被鎖的地方是她的房間。
看著柳召還是自己離去之前的傷心模樣,文慧公主有點後悔自己打他的臉,忙上前關心:「很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