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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她的回答來看,顯然她知道這件事,知道「某個人」是誰,知道江緒要遭受的一切。

我注視著她,她笑意吟吟的神情,與我對峙時的淡然,她顯然已經清楚我的用意。

「雪代同學,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我說道:「按照我對你行事風格的理解,你是認為某個人沒有解救的價值……還是你認為在對方受到傷害之後再挺身而出,更加符合行為價值的最大化?」

「夏由這樣質問我令我非常為難……說實話,知道這件事的不止我一個人吧?還有其他的人,還有夏由,既然每個人都不打算多管閒事,為什麼只質問我呢……夏由明明沒有比我好到哪裡去吧?」她嗔怪道。

「不過……既然你這樣問我,告訴你也不是不可以,」孟驕凝視著不遠處的方向,陷入回憶之中,「說是我的行事風格也不錯,這樣的事情每天都在發生……反正大家都袖手旁觀,所以我不挺身而出也沒關係吧。何況,施暴者是男性,受害者也是男性……我把男性看為一個整體哦。」

孟驕:「小的時候,哥哥的朋友們欺負一個女同學,不小心被我撞見了。回到家之後,我質問哥哥為什麼不幫忙,哥哥告訴我,幫忙的話會受到朋友的排擠,而且不幫忙的話還可以從那個女同學裡得到「報酬」,所謂的報酬就是對方用身體換來不再受欺負。那個時候我就明白了,反正男人主動幫助女人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之前也有很多人欺負目珊,我都有幫忙啦。」

「男性所謂的英雄主義前提是對方是自己仇恨的對象,沒有這個作為前提的話,女人對他們來說,無論是身體還是自尊心,在所謂朋友間的友情和帶來的負面後果面前都不值一提。你如果要怪就怪學校里的男孩子就好了……反正目珊受欺負的時候,也沒有多少人願意幫忙,倒是因為她的打扮,更多人議論她賣-春之類的。」

「男人之間的事情還是不要怪罪女人吧……如果班長被欺負了,他也用身體去換就好啦?反正他們從來也不會同情那些被欺負的女同學,只是被教訓一頓,其實也沒有很可憐吧。」孟驕無所謂地說。

我在原地久久地沒有講話。

她說的沒錯,這個時代,sns上充斥著各種各樣的言論,無論是男性還是女性,互相給對方貼上各種各樣的標籤,人們彼此蔑視,彼此給對方劃上分明的界線。

「……你說的對,」我想了想道,「我很抱歉……我對你的提問很不應當,如果我平常能夠像班長一樣總是挺身而出,大概會有不一樣的答案吧。」

「謝謝你,雪代同學……我能夠理解你的情緒。只是……我想,那些宏觀的理論,它們事實上距離生活非常遙遠。相信某個理論而完全把宏觀的抽象觀念運用在生活里,那相當於走上了一種極端。人只用一種極端的理念去應對所有事情……那是非常可怕的。」

事實與之相反,人類的行為往往無法依據溫和的提醒而改變,矯枉必須過正……無沉痛不以自省。

我要講的只有這些,我意識到的事情令我有些沮喪。這或許能夠稱之為……時代所醞釀的必須發生的悲劇之類的。

可……可我也有能做的事情。我要前去解救一個人。

我記得來時的路,御嶽山的青山之下,兩側重影深重濃稠,夜晚的月光映照在山峰上,變得無比幽暗。冷風從山谷穿過,深入每一處骨髓縫隙。

在山谷深處,這裡有一口幽暗的井。作案的人為了行兇方便,把受害者困在這裡。

我觸摸到井口邊緣,摸到了黏膩的液體,混合著血腥味。我看向山腳的方向,警笛聲傳來,閃爍的燈光匯聚成一條細閃的河流。

這裡只有我下井發出的動靜,以及井底深處微弱的呼吸聲。

月光薄薄地穿透井底,那裡放置著一把沾血的扳手。左眼蒙著紗布的少年倒在地上,他的身體蜷縮在一起,鮮血從他側過的身體流出。聽見動靜,他緩慢地轉動眼珠,在他身旁,是碎裂收割靈魂之聲的紅色收音機。

那台陳舊的紅色收音機發出聲音,從遙遠的時空而來,交疊而出的異響,最終引導我來到這裡。

我朝他伸出手,觸碰到他沾血的指尖。

——跟我走吧,讓我們回到十八歲的夏天,不再被命運找到。

第69章

我來到了銀座的十字路口, 路過那家咖啡店時,下意識地停下了腳步。

我朝著落地窗內看去,熟悉的位置……那裡坐著的青年, 他隨意地轉著電容筆, 可能是我盯著他的久了,他轉了過來, 我和他隔著落地窗對視。

前輩……越馬前史前輩……或許我應該去要個簽名之類的。只是通過他畫的某個分鏡就認出來他之類的……這非常了不起吧。

這樣想著,我仍然注視著他,沒有等我進去, 他站起身,我看著他出來了。

前輩主動地走到了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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