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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擠在一塊,嘰嘰喳喳地撩開車窗上的簾幕,新奇地瞧著這盛大的春日街景。

只不約而同地忽略了往日風光的靜思。

這段時間住持只管清修,外面的一應事務都交給林忱和幾個老姑子做。加之她怕靜思又來爭風吃醋,刻意避著人,一連半個月,竟是一面都不曾露。

靜思見不到人,便也沒差事,日日在寺里閒逛,弄得滿寺皆知她失了寵愛。

往日與她交好的小尼姑們雖不至於這就拜高踩低,但到底怕得罪林忱,與她生疏冷漠了些。

那些素日裡被排擠的,也急著搭上新枝,免得再受苦。

便如現在,一個面色有些發黃,頰上生著幾顆雀斑的小尼姑湊上來,絲毫不懼林忱生人勿近的氣勢,找話道:「忱姑娘,你要不到這邊來?這邊風涼些,也熱鬧。」

另一個也問:「姑娘你往外看什麼呢?這條路上都是點心鋪子,那邊才好看呢。」

林忱放下簾幕,輕聲道:「沒什麼。」又向外道:「勞煩在前面醉芳齋停一下。」

雀斑姑娘湊上來,親熱道:「姑娘喜歡吃醉芳齋的點心!我也喜歡極了,可惜只吃過一次,平常日子我們也不能輕易下山。還是你好…」

林忱任憑她貼在自己身邊,說些無關痛癢的話題,並不如旁人想的那樣不耐或高傲。

她看著身邊人,其實也是在尋找自己的倒影。

她在逢迎住持時,又何嘗不是在獻媚討好?她知道,人是不得不如此。

到了鋪子門口,雀斑姑娘與她一同下車買點心,見她挑的樣樣似乎都是極甜膩的,疑惑道:「我以為姑娘愛吃清甜些的。」

林忱道:「給朋友的。」

她沒說朋友是誰,勾得人心裡痒痒,小姑娘直到張府前都忍不住追問。

但馬車拐過了彎,拐進張府門前的街市,她便沒這個心思了。

人如流水馬如龍,處處是鮮衣華服的貴人。

娉娉裊裊的少女與端莊大方的夫人們從馬車前走過,小尼姑們看著這熱鬧又華貴的人間,一個個目瞪口呆。

林忱咳了兩聲,示意她們收斂些。

於是,穿著灰色布衣的小尼姑們羞慚地低著頭,排著隊從偏門進去了。

她們瞧著小姐們黑髮上或鵝黃或嫩粉的時興花卉,還是羨艷地走不動路。

「真是氣派…」

她們說不出別的溢美之詞,也不好將對凡塵俗世的渴慕宣之於口,只好不錯眼珠地盯著入府的人流。

「聽說這次是為上京來的女官人踐行,你們說,這女官人是不是比她們打扮得還要好?」不知道是誰如此說道。

林忱在前頓了下。

她知道這場宴會是為誰舉辦,甚至隱約能猜到那位兩次與自己搭話的女官人姓甚名誰。

徐夫人十年如一日地教導里不止有酸文與禮節,還有脫不開的朝局與實務。

但此時她勒令自己不許去想,只發散著念頭,回想起那位的衣著來。

人雖花哨,但女官的衣裳哪有什麼奇特紋樣,只不過因為常人按制難著紅色,顯得格外貴重些。

哦…對,那道黑藤倒是惹眼些…

林忱想著,與眾人一起穿過繁繁茂茂正在盛開的花圃與後園,來到客房之中。

張家僕婦笑著說:「各位小師父,齋飯一會就會送來。三餐自有專人來送,這兩天來咱們府上的貴人多,各位最好不要走到前院去,那裡是各位大人飲酒交談的地方,多有不便。」

小尼姑們被哄的一愣一愣的,滿口答應。

她走後,眾人關了門,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林忱卻從包袱里揀了幾樣東西出來,準備出門。

「欸,忱姑娘,你幹什麼去?」她們叫道。

林忱說:「我去去就回,你們用完了飯,若有想出去的先等我回來,不要冒失。」

她這段時間積威頗重,這樣說並無人反駁,只有靜思不屑地哼道:「從前住持帶我來過多次了,還用得著你來看顧。」

林忱沒理她,匆匆閃身沒了人影。

半月前,鳶兒給她來信,得知香山寺要來張家祝禱,才說明了迎自己做小的人正是張家次子。

當初她那酒鬼爹並沒刻意打聽姑娘要賣給誰,左右有人伢子經手,只把人一塞拿了銀子了事。

鳶兒在張府前兩個月並沒見到主家,因此糊裡糊塗地直到最近才弄清這個張家便是赫赫有名的平城張氏。

她年紀不夠,終日被養在院子裡,根本見不到張家長輩,更不知住持與張家的關係,乍一得知香山寺的消息,簡直喜極而泣。

本當初以為一別便是終身,不存著再見故友的心思。不想如今短短三個月,便能再會。

林忱手裡捧著山下醉芳齋買來的點心,與她同喜。

畢竟這世上,她也僅剩下這麼一個朋友,值得時不時拿出來想一想。

她們選擇了截然不同的路。她不知鳶兒過得好不好,但她自己確實是矛盾的。

既說要清心寡欲,卻又難以放任生活自然的流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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