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主政三州,眾所皆知的為人舒朗公正,愛民如子,並非鼠目井蛙。如今之勢,我與碌王叔相鬥,兩敗俱傷之局。」
「哦?你能傷他什麼?」悅溪終於正眼看景王了,鳳眸如初春冷泉,清透冷澈。
「王叔誤會了,這話並非威脅。」
「這樣吧,我與他十日內,你若真能給他找了麻煩,我就給你們牽線,如何?」悅溪帶著笑聲道。
悅屏襲突然道:「王叔此話,不覺得太過感情用事嗎?若我們真給碌王找了麻煩,如何還能好好商談?」
悅溪輕聲笑了:「哈哈哈,堂弟,你都看出來我是感情用事了,竟然還質問我為什麼?那當然是……感情啊。哈哈哈哈哈!哪兒有像你們這麼談判的?」
他看了看兩人:「沒和地位高過你們的人合作過?你們得用利益撬動我的感情啊。可說了半天,『利』字兒,你們倒是提了幾次,到底是什麼利,你們倒是說啊。沒有利,就得是勢了,足以壓制我夫君,或是退一步,讓他受損的勢,也可讓我們低頭和你們合作。對,我就是個勢利眼。哈哈哈哈哈。」
「怎麼?你們不會是來之前根本沒研究過合作內容吧?一拍腦袋就來了?」
「我們想好了……」景王開口。
他們倆也沒這麼廢。
實在是,兩人就想讓悅溪搭個線,雖聽說過悅溪主政碌州,卻沒把他放在平等地位上——景王的主要關注點從來都是京城,碌州的情報他了解得很粗略。尤其悅溪的出場,金屋藏嬌的架勢十足。
禮也備下了,雖豐厚,卻僅止於給內眷的「禮」。若以合作論,那些東西就上不得台面了,現在也不好拿出來說。
原本更詳細的合作章程,景王夫夫兩人還得再議,本也不該半句話就說不出來的,只是讓悅溪的意外發言,直接給壓了。
「我還沒說完,我知你倆各自要什麼。」悅溪指景王,「皇上把夫君叫回來,就不是為了支持已占優的你。他幾番動作,皇上的態度也能證明他不想你出頭。你拿什麼,讓我夫君違逆皇上的想法,和你合作?」
他又指悅屏襲:「你要的是我們三州更便宜的貨物與直通西域的商路,且按照你們麥香閣一貫的規矩,和你簽了約我們就不能再和旁人簽約。但我們為何要只做你一家的買賣,不做旁人百家的?你也知道,我們先賣紅糖變白糖,後賣點心配方的事兒吧?前者給我們碌州新增了數家穩定的供糖商,後者給我們白馬齋帶來了許多採購商,你比得上人家嗎?」
問完兩人,小月亮又恢復了溫和無害的姿態:「我確實感情用事,答應給一個引薦的機會,已是我私心作祟,為了自己的一時好奇,看你倆到底有什麼能耐,給他找麻煩了。」
景王與悅屏襲都臉色難看,景王略作沉吟,道:「我皇兄為人純善,雖仁卻弱,慣會人云亦云,非人君之選。戶部尚書方乾為其岳丈,老邁昏聵……」
悅溪耐著性子聽他說,總結:皇太子一系皆無能老臣,皇上不舍皇太子,因他還在龍椅上。若碌王支持景王,讓他獲得了絕對的優勢,皇帝還是會改變態度的。皇太子不適合當皇帝,當了皇帝要壞事的。他才是明君。他以後可以和碌王君臣叔侄兩相得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