顓孫恬義眉頭緊皺,看著宮門開了,又拽著敖昱叮囑了一遍:「少說話,少做事。」
有腦子的朝臣都在躲,可擋不住沒腦子的會站位,更擋不住有心人用這件事害他。
「是,爹。」
「唉……實在不行,你就跟二殿下打架。或者、或者你拿茶水潑他,爹知道你打架打不贏,但護著頭臉就好,你跟他打了架,就能回來了。算了,還是別了……宮裡發生什麼事都別瞞著,下回接你回家的時候,都跟爹說。」敖昱要走,顓孫恬義一把將他拽住,話卻多了。
「知道了,爹……您回去安慰安慰娘。兒行千里母擔憂,我雖然還是在京城裡頭,但總歸是讓母親牽掛的。」
【看來顓孫恬義還是很愛原主的。】
【頭一回罷了,他習慣就不會如此了。】
顓孫恬義張嘴想反駁,可突然就想起來當初他外放歸來時,老太太的樣子了——六年外放,大房夫妻也多年不回,逢年過節只派個人回來道一聲平安。顓孫恬義還是先回家的,第一眼看見老太太時,他都沒敢認。老太太老得不成樣子了,且差點哭瞎了眼睛,養了這些年,眼睛也依舊不好。
只是後來發現,他有些自作多情,親娘的淚水,多是給大哥流的。
「知道你孝順。」顓孫恬義突然說不出話來了,明明是練達的能臣,神色間卻儘是彷徨。
宮門裡頭出來了一群大太監,他們身邊的小太監都打著燈籠,對應著各宮。
這回進上書房的四個皇子——大殿下,司赫憲,常平宮淑妃王氏之子。二殿下司赫賓,和安宮端妃郭氏之子。三殿下,皇太子司赫寧,鳳儀宮薛皇后之子。四殿下司赫宵,長春宮貴妃陶氏長子。
【宿主,你前兩年應該還是能比較輕鬆的吧?】
【你說……有人提議皇太子該單獨摘出來教嗎?】
【呃,我不知道,但應該有吧?】一般皇太子都會單獨提出來教養,皇太子該教的是為君之道,其他皇子學的是為臣之道,賽道不一樣。
【那就代表著,他站隊皇太子了。】
【……啊!】
【明白了?顓孫恬義的政治敏感很高。皇帝把我提進來,要麼是給太子當磨刀石,要麼是有意制衡皇太子的。二殿下近乎等同於被放棄了。】
【啊?準備好朝局制衡,難道不是看好二殿下嗎?】
【早期推出來的皇子,都是廢子。頭一個違逆為臣之道,不顧兄弟之情的,他不死誰死?】
【宿主,這……得至少是五六年,甚至十幾年後的事情吧?況且你家和郭家都是皇帝信任的大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