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也看出了元烈帝的不對勁,此時還是安安靜靜地,別惹事為妙。
眾人都低著頭,卻又十分有技巧地用餘光關注著元烈帝,他們沒有錯過元烈帝的那聲嘀咕。
有人站不住,直接出聲了:「陛下,好戰必亡啊!戰國時,諸國皆為華夏苗裔。如今,中原之外皆為蠻夷,不通禮儀教化,怎可歸為同列?其人來攻,打回去便是了。越將軍護邊有功,終歸是殺伐太過,于越將軍本人,也有不妥。自古殺伐過重的將領,總是不得善終的。」
「周大人,您這話可就過了。將軍自古陣前死,這話是沒法反駁。畢竟當兵打仗,咱們就是吃這口飯的。不想我們殺伐?成,還是那句話,您去出使羅剎,以教化禮儀,平息兩國之爭,如何?」這站出來的是兵部右侍郎,由顓孫恬義一手帶著從武轉文的。
這位站出來的,正是禮部尚書周勢桉。太子去了,他反而在家裡給女兒舉辦了一個小小的婚禮,把女兒嫁給了太子為妻。又在家裡修了個小佛堂,正值妙齡的姑娘被圈進去帶髮修行去了。
元烈帝私下裡找過他,說過不必如此,太子去了是兩個孩子沒緣分,周家的女兒可自行婚嫁。反讓周勢桉梗著脖子,說了一通女德的大道理。
周家子弟都快講好的婚事,因為這事兒壞了好幾樁。有人退,卻也有人迎頭而上,就喜歡這樣「規矩」人家的。
回到現在,小朝會眼看著又要再打第二輪。
「蠻夷不通禮儀道德,我如何以禮儀道德說服對方?」
「您也知道對方不懂啊。」
「你強詞奪理,斷章取義,老夫說了,將之趕走便罷了,只是趕盡殺絕太過。」
「周大人說得對,殺俘歷來便是大惡之事。但這位越將軍,可不是頭一回這麼幹了。」
「小小年紀,殺心太重。」
「諸位如何就說是殺俘了,明擺著是對方負隅頑抗,總不能讓我方士卒為了抓活的而自傷吧?」
元烈帝:「……」
在這件事上,他是支持越熙的。可他敢開口,還沒鬧的立刻都得鬧起來。
顓孫恬義終於動了,他上前一步,問:「敢問諸位,殺一人救百人,可為善?」
周勢桉不接這問題,卻反問:「看來,閣老是認為殺這八千人,可救八十萬人?」
「八千,整整齊齊的騎兵。」顓孫恬義陰沉著臉,「諸位大人是真的不知兵啊。你們以為這是來劫掠的?這是大軍的先鋒!若不將其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