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醒來之後,就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醫院裡,問身邊的人,都說是在海邊礁石上找到的他。
醒來沒多久,警察過來做筆錄,賀旭將自己被打暈帶走,一直到船上怪物出現之前的事都照實說了,但再往後,他卻隱去了怪物的存在,只說是自己找到機會從那個綁匪手底下離開,順利找到了一個救生圈,從船上跳下來想要游回岸上,但半途卻昏迷過去,醒來就在這裡了。
因為他身上的傷勢的確跟他所說的相符,再加上他受害者的身份,以及漁船已經沉入海底變成了一堆廢墟,很多線索都被毀掉,沒有證據能證明他說的是假話,警察也就相信了,不禁感慨他的福大命大。
警察走了之後,他就被轉移到了這家醫院,到了這間病房。
醫院靠近郊區,環境幽靜,周圍的風景也很好。
病房是豪華VIP的,只有他一個人住,有一面巨大的落地窗,拉開窗簾,正好對著竹林和陽光,比某些度假酒店的高級套房都好。
這樣寬敞舒適的房間,賀旭只住了半天就開始感覺到焦躁了。
不是因為空曠,也不是因為怕黑。
從當初那個怪物離開,他從別墅里順利逃出來之後,他就沒那麼怕黑了,一個人住在酒店的房間裡時,也不會整夜整夜覺得恐慌。
這也是為什麼當時在船上,他被關在冷藏室里的時候能夠想辦法自救,而不是只能被黑暗嚇得發抖。
既不是因為害怕獨處,也不是因為害怕黑暗,那這股焦躁是因為什麼呢?
賀旭睜著眼睛在床上想了一夜,最終想到,大概是因為沒有看到想看到的那個人。
……他以為當他醒來的時候,那個怪物會守在他身邊。
不是一直都這樣嗎?不管他怎麼逃,不管他逃到哪裡,那個怪物總是能找到他,把他捆縛起來,肆意糾纏。
這次呢?怎麼不見了?
在床上躺了兩天,賀旭就能下床了。
身上的傷好的出乎他意料的快,按照以前的情況,這麼多皮肉傷,還有不同程度的骨裂,起碼也得躺個十天半個月的才能隨意活動。
但現在只不過兩天,賀旭就覺得自己能去參加格鬥比賽了。
從前沒有往這方面想過,但現在想來,他這種不科學的痊癒速度,是不是也跟那個怪物留在他體內的卵也有關?
畢竟以往每次被它糾纏完之後,不管他當時身上有多酸痛、多難受,睡一覺之後都能直接恢復正常——雖然那些痕跡還是很難消褪就是了。
那麼在海里被救上來之後的那一次,那個怪物到底是想幫他療傷,還是單純就是獸性大發,想要跟他糾纏?
賀旭心中隱隱有了答案,但他還是想當面問一問,想聽那個怪物親口告訴他。
可是他不知道那個怪物在哪裡,就算下定決心給它打電話,對面也是手機關機的狀態。
它不會是打算一輩子都不出現了吧?
賀旭不禁這麼想到,隨即變得更加焦躁起來。
就在他忍不住想要直接出院,親自去找人時,他突然有了一種被什麼東西注視的感覺。
這種感覺是從落地窗外面傳來的,有時候在竹林里,有時候在假山上,有時候水池邊,但每次他看過去時,那裡卻什麼都沒有。
可要說是錯覺,當他把窗簾完全拉上時,那種感覺就徹底消失了。
賀旭面無表情地把窗簾拉開,繼續在病房裡住了下來。
這一住就是小半個月。
十多天來,那股視線始終停留在落地窗外,從來沒有主動進到病房裡過。
只有某天晚上賀旭睡得不太安穩,呼吸急促地快要從夢裡醒來的時候,迷迷糊糊間,他感覺到了身上在被人輕輕拍打著。
那股力道在他放緩了呼吸之後就消失了,當他第二天醒來後,也沒有在房間裡找到任何異常。
賀旭開始有些惱火了,尤其是發現隨著自己傷勢癒合,那股視線注視他的時間開始越來越短之後。
躲就算了,還想走?他讓你走了嗎?
只是對方現在明顯是個迴避的狀態,要是直接喊出來,恐怕會把它直接驚走。
所以賀旭決定,得想個辦法把它逼出來。
正巧,他剛想這麼做,常傑和雨鈴就來了。
雨鈴是個姑娘,賀旭就沒考慮她,直接定了常傑,但被兩人這麼說過之後,他也覺得這個辦法有些欠妥。
不是怕敗壞常傑的名聲,而是怕常傑走不出這家醫院。
他還不想看小弟被大卸八塊,扔進海里餵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