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聽雪嘆了口氣:「大師可真是無情。」
無印面色平靜:「貧僧乃出家人,本就不該有俗世之情。」
「真的嗎?」江聽雪望著他道,「若真無情,你昨晚為何不推開我?」
「……」
無印沉默片刻,「是施主自己說,要貧僧幫你解毒。」
「我說你便信嗎?」江聽雪笑了下,「那我說,我沒了你會死,你可願還俗,下山與我成親?」
「……施主何必如此?」
「不過情難自禁,不願放棄罷了。」
無印再次沉默:「……施主在靈覺寺能放下,為何現在卻不肯放下了?」
「因為不一樣。」江聽雪微微笑道,「在靈覺寺時,我只覺得你對我或許有意,但現在,我卻知道你對我一定有情。」
他噙著笑意道:「我心悅你,又與你有了夫妻之實,更確定你心中有我,現在讓我就這麼走了,我實在不甘心。」
「……貧僧是出家人。」
江聽雪挑眉:「你這是承認心中有我了?」
無印有些無言:「……貧僧並無此意。」
江聽雪笑眯眯道:「只說自己是出家人,卻不否認前面的,不就是喜歡我麼?」
無印:「……」
「大師,你怎麼不說話?」
無印微微抿唇:「施主執意如此糾纏嗎?」
江聽雪慢慢收了笑容,默然不語。
片刻後,他道:「你還沒發現嗎?」
無印皺眉:「發現什麼?」
江聽雪靜靜看了他一會兒,輕輕嘆氣。
「大師,你的袈裟髒了。」
……
無印微微睜大眼。
他向下看去。
淨無垢袈裟潔白如雪,繡著金絲卍文,披在無印身上,再加上他純色的裡衣,看著從頭到腳都是乾淨的,這種襯托下,就顯得袈裟下擺的那抹灰塵格外刺目。
這是他方才彎腰抬起石台時,下擺落到了地面所致。
但以往沾水不濕,沾污不染的袈裟,此時上面的這抹灰塵,卻頑固地留在了上面,不論他如何注視,都絲毫沒有散去的意思。
江聽雪道:「你曾說,淨無垢袈裟,心無垢則身無垢。如何袈裟有垢,你的心又如何呢?」
他向前一步,想靠近無印,無印看著他,不知怎的,竟倉惶地往後退了半步。
這半步,將兩人之間的距離再次拉開,但下一瞬,就被江聽雪重新拉近。
他抬手撐住石台,將無印困在自己與石台之間,微微低頭,望著他的眼睛:「無印,你明白你的心嗎?」
無印心裡不自覺地發慌,轉開臉,避開江聽雪的目光:「袈裟染塵,只能說明貧僧修行不夠,與施主無關。」
「當真與我無關嗎?」
江聽雪步步緊逼:「那昨晚你為何答應與我雙修?明明讓我忍一忍就可以了,再不濟,你也可以直接回來,拿了舍利,再回去給我解毒。這兒離昨晚落腳的地方只有半天路程,以你的速度,一個時辰就能來回了吧?」
無印張了張口: 「貧僧……只是沒想到。」
「是沒想到,還是不願去想?」
江聽雪落下一隻手,抵在他後腰上慢慢揉按,掌心的溫度透過薄薄的衣衫傳過去,無印呼吸微微一滯,身體明顯地開始熱了起來。
幾個月過去,他的身體早已習慣了江聽雪的撫弄,輕輕一碰,便會迅速做出反應。
「假如真的不情願,直接推開我就行了吧?」江聽雪低下頭,去吻他耳後那片細膩的皮膚。
「江施主……唔……」
無印把臉轉回來,想躲開他狎昵的親吻,卻正好把唇送到了江聽雪面前,讓他一口含住,肆意舔吮。
熟悉的熱意在身上蔓延開來,脊背發麻,呼吸也有點穩不住。
無印閉了閉眼,用了些力,把他從身上推開。
江聽雪順著力道退後兩步,看著他仿佛有些冷淡的表情,突然笑了下。
「你是在告訴我你不願意嗎?」
無印抿了抿唇,語氣稍顯生硬:「是。」
「但是無印,你有沒有想過?」
江聽雪看著他,又嘆了口氣,「要是旁人這麼冒犯你,你會只把他推開嗎?」怕不是直接沉下臉一掌拍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