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帶到這裡的時候只有身上一套衣服, 傅大少爺也沒給準備保鏢服, 能穿的就這麼一套。
好在現在是夏天, 衣服幹得快, 之前洗澡的時候順手把衣服搓了, 掛到了窗戶外面吹, 現在一個多小時過去, 拿到手裡已經基本干透了。
穿上衣服, 朗厲出了房間,本以為經過昨晚的折騰,傅明律今天不會去上班了, 沒想到經過對面臥室的時候,卻聽到了裡面起床的動靜。
窸窸窣窣的聲音響了一會兒, 沒過多久,臥室的門就開了。
換上西裝、戴好眼鏡的大少爺拉開門,顯然沒想到門口有人,被嚇了一跳,眉頭一皺, 開口就想呵斥:「誰讓你……」
剛說了兩三個字,他就看清了眼前的人是誰,聲音猛地收了回去。
朗厲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老闆,你想說什麼?」
「沒……什麼。」傅明律眼底帶著怨氣。
朗厲以為他是堅持要上班,所以準點起床,但實際上,傅明律是根本沒睡。
原因沒別的,純粹是屁股太疼了,睡不著。
朗厲手勁本來就大,為了懲罰他,還打得一次比一次重。
洗澡的時候,傅明律對著鏡子照了一下,被打過的兩瓣屁股像水蜜桃似的,通紅通紅,上面全都是巴掌印,碰一下就疼。
他在床上趴著,冷敷了幾個小時,現在火辣辣的感覺是沒了,但腫還沒消。
尤其西裝是定製的,雖然布料很柔軟,但很修身,腿一抬就會繃起來勒著屁股,就更疼了,走路姿勢都有點扭曲。
想到害自己變成這樣的人是誰,傅大少眼裡的怨氣更加濃重:「你在這、幹嘛?」
「老闆你又忘了?」朗厲抱著手,「我是你的貼身助理,叫老闆起床上班也是我的職責之一。」
「不用。」傅明律表情冷淡,「我自己……能起。」
「那好吧。」朗厲往旁邊讓了讓,「那就下去吃早飯吧。」
這麼容易?傅明律愣了一下,有點不敢相信。
自打遇到朗厲以來,哪次不是他吃癟?這次這人居然這麼快就退讓了?
他懷疑地盯了朗厲兩眼,但沒看出什麼來,只以為他是看在錢的份上,終於知道討好自己了,便抬起頭,一臉冷淡地路過他,往樓下走去。
朗厲挑挑眉,跟在他後面。
要問他為什麼退讓,很簡單。
助理嘛,督促老闆準點上班也算職責,但如果老闆不願意,那就算了。
畢竟他這個助理主要是為了看著傅明律,讓他別害人,其他小事方面,順一點他的心意也沒什麼。
倒是傅大少爺,幾個小時不見,似乎又有了什麼新想法?
朗厲心裡呵了聲,抱著手,懶洋洋地跟著下樓。
來到大廳,幾個傭人正在整理桌椅,擺放食物,門口則站著一些保鏢。
看著那些保鏢和傭人,傅明律腳步一停,忽然有些後悔。
剛剛應該發通知,讓這些人都別過來的,起碼在他能正常走路前,這些人都別出現。
但現在再說這些已經晚了,傅明律只能咬了咬牙,抬腳走過去。
他走得很慢,儘量維持著自己的步伐,不想讓人發覺異常。
保鏢們面對面站在門口,排成一排,傭人們也安靜地準備著食物和餐具,明明沒有人抬頭,但傅明律還是感覺所有人都在看他。
看他不對勁的走路姿勢,看他沒辦法自然微笑的表情,甚至透過修身的順滑面料,看到他西裝褲底下紅腫的屁股尖。
他低著頭,死死攥著拳,眼圈因屈辱不受控制地有些發紅。
因為低著頭,他走路的方向就有點偏,恰好走到了餐車前,推著餐車的女傭連忙想把車挪開,免得擋他的路,滾輪卻一時有些不受控制,卡在了原地。
傅明律紅著眼抬頭,陰沉的眼神看得女傭一抖,慌張道:「對不起少爺,我這就把車挪走。」
但她越急,餐車的滾輪就卡得越死,怎麼推都推不動,急得滿頭是汗。
傅明律一抬手,直接掀了車上的餐盤:「廢物!」
餐盤咣當落地,湯湯水水灑了女傭一身,女傭懵了一下,反應過來後慌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少爺,對不起……」
她一邊道歉一邊鞠躬,臉上儘是恐慌,周圍的傭人看著這邊,卻沒一個敢求情,都噤若寒蟬地待在原地。
門外的保鏢一動不動,好像一個個冰冷的機器,對大廳里發生的事情置若罔聞。
這種事顯然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將所有人的表現收入眼底,朗厲皺了皺眉,走過去,在傅明律抬手想要扇上去的時候,一把握住他的手腕,眼神微冷:「老闆,只是擋了路,沒必要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