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鏈下的身體隨之顫抖。
珠鏈震盪得更加劇烈,趴伏著的人仿佛已經無力承受,哽咽著搖了搖頭,細白的腰身顫顫地塌下去,很快又被握住提起。
哭泣聲變得有些崩潰,斷斷續續,身體也徹底軟了下去,揪緊了床單,卻說不出話,只能發出幾聲破碎的喘泣。
許久之後,房間中混亂的氣息慢慢消退,哭泣聲也漸漸平息。
銀鏈被解開,放到床頭柜上,尾端的珍珠細鏈垂在櫃邊。
朗厲開燈下床,把累得一根手指都抬不起來的傅明律抱起來,走進浴室。
傅明律靠在他胸口,因為之前哭得太厲害,一時停不下來,時不時還抽噎兩下。
這幾天是不是太放縱了?看著懷裡的人可憐兮兮的樣子,朗厲不禁反思了一下。
總覺得他對傅明律是越來越沒有抵抗力了,隨隨便便就能被他挑起來火。
細細給人洗完了澡,裹上浴巾,抱回對面的臥室,朗厲正要離開,手卻被輕輕拉了一下。
轉身的動作停了下來,朗厲垂下視線。
傅明律躺在被窩裡,輕輕拉著他的手掌,因為剛剛哭過,眼睛裡還帶著水汽,小心翼翼又隱含渴盼地看著他:「能不能……別,別走……」
朗厲沉默了一下。
大概是男人的劣根性吧,上床的次數多了,他確實對傅明律心軟了不少。
他知道傅明律一向嬌氣,再加上剛剛才做過,現在看著他這麼一副事後無助,想要人疼的樣子,心裡更是軟得不行。
把拉著自己的手拿下來,塞進被窩,朗厲低頭在他嘴角吻了一下,語氣透著溫和:「我去洗個澡再過來。」
傅明律原本以為他不願意,有些臉色發白,被他吻了之後就愣住了,又聽他這麼說,也不知道怎麼的,眼圈就突然有點泛紅,抓著被子點了點頭,悶悶「嗯」了一聲。
朗厲回到自己房間,快速沖了個澡,換了身睡衣,等回到對面臥室時,就看見傅明律正一眨不眨地盯著門口,仿佛在等他回來。
朗厲關上門,走到床邊,掀起被子躺進去。
剛剛躺好,衣角就被人小心翼翼地抓住了。
朗厲往旁邊看了眼,傅明律還沒發現自己的小動作已經被察覺了,臉上好像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眼睛卻一下一下往被子裡瞟。
朗厲乾脆側過去,朝他伸出手:「過來。」
傅明律愣了愣,好像有點不敢相信,等發現他是真的要抱自己後,立即挪了過去,用力擠進了他懷裡,緊緊抱住他的腰,生怕他反悔似的。
往後仰了仰差點被撞到的下巴,朗厲拍了拍他的後背:「好了,睡吧。」
傅明律卻沒睡,而是抬頭看著他,有點忐忑地小聲道:「你還,生氣嗎?」
「什麼生氣?」朗厲一下子沒明白,反應過來後道,「你說徐徐那件事?」
傅明律點點頭。
「不氣了。」朗厲淡淡道,又瞥了他一眼,「但前提是你以後不會再去招惹他。」
傅明律眼睛微亮,連忙搖搖頭:「我不,不會去了,我都,聽你的。」
「都聽我的?」朗厲挑了挑眉。
傅明律點頭:「……嗯。」
這麼乖?朗厲慢慢順著他的背,沒說話。
到底是累了大半個晚上,傅明律很快熬不住了,眼皮一下一下往下掉,呼吸也變得深沉了些。
這時候,朗厲問道:「為什麼願意都聽我的?」
傅明律迷迷糊糊的,大腦困頓成一團,下意識就回答:「因為你……是,狼哥哥……」
朗哥哥?
朗厲嘴角微微抽了下。
他還記得不久之前,他在傅明律這裡的稱呼是「混蛋」,這才過了多久,就變成這樣了?
這稱呼,聽清楚的是朗哥哥,聽不清楚的還以為是在喊情哥哥。
不過能這麼叫他,就說明傅明律不是被他異類的身份嚇到了,所以還是吊橋效應?
但朗厲直覺不是這樣,真正的原因,或許隱藏在傅明律十歲之前的經歷里……
懷裡的人動了動,又往他懷裡擠了一點,臉頰在他胸口蹭了蹭,嘴裡無聲嘟囔了幾句。
朗厲拍了拍他的背,看著他乖巧的睡臉,眼裡的思索慢慢散去,變得柔和了些。
能在放縱之後抱著人溫存,一起睡覺,對他來說也是種享受,只不過因為傅明律以前說過,想回自己房間睡,所以朗厲才每次都把他抱到這裡,讓他自己睡。
如果不是今天傅明律主動開口挽留,那這樣的情況還會一直持續下去。
想到傅明律剛剛做出的保證,朗厲摸了摸他的臉,無聲嘆了口氣。
乖是乖,就是不知道能乖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