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微的手機快沒電了。
下午五點,正式宣告關機。
對現代人來說,住在斷水斷電的深山老林,手機還沒電開不了機的恐怖性不亞於見鬼。
這一夜過去後的大清早,傅清微便離開了道觀。
就算她忍得了沒水沒電挨餓,也沒辦法一直不洗澡。
穆若水把棺材蓋往上蓋了些,調整了睡姿,一條手臂懶散枕在腦後。
占英在一百米開外的地方扎了帳篷,傅清微問她借了充電寶,第一時間把手機充上電,之後坐靈管局的車回了趟家,房子裡的鬼已經驅乾淨了,她洗完頭洗完澡,收拾出一個行李箱,再次坐上靈管局開往城外的車。
趕在天黑前回到了道觀。
穆若水:「……」
她怎麼又來了,還大包小包,把這當什麼地方???
穆若水差點從棺材裡坐起來!
傅清微蹲下來屈指敲敲棺材邊,禮尚往來問:「道長,喝奶茶嗎?」
道長不想理她。
到了晚上,傅清微在院子裡用自帶背光的電紙書看書,穆若水在旁邊捧著插好吸管的奶茶,小心地嘗了一口。
她沒開口,傅清微自覺解釋道:「這是我們這的特產,很多道長都愛喝,茶底是茉莉雪芽,加上牛乳等等其他的製成的。」
穆若水只抿了一口,言簡意賅:「太甜。」
「三分糖還甜嗎?」傅清微很少喝奶茶,微末的了解都是從甘棠和網絡上知道的,她接過來抿了抿,「確實有點,明天我再給你重新點一杯吧。」
穆若水沒接話,不置可否。
過了會兒她才後知後覺,明天她又要下山?
傅清微繼早上不告而別後,學會了主動報備,雖然穆若水並不需要,可能還嫌她聒噪。
「我明天白天有課,不回學校的話會被記缺勤,影響期末成績,天黑之前我肯定回來。」傅清微溫聲道。
「……」
穆若水向她發送了一枚沉默。
傅清微趁熱打鐵:「道長我今晚可以隨便找間空房間睡嗎?地上好硬還冷。」
「……」
女人不拒絕就是答應。
「謝謝道長!愛你!」最後兩個字還是唱出來的調子。
道長心想:今晚真不該喝她的奶茶。
占英一連守了一個星期,傅清微不僅在蓬萊觀住下了,還住成了旅館,每天早上下山,上課或者做兼職,晚上回來睡覺,規律得很。
占英目瞪口呆。
難道慈讓真人轉性了?
她派了個同事走到一百米的白線前,剛越過界限,石棺的棺蓋從天而降,驚險地擦過,離他的鼻子只有一公分的距離。
同事在滿身冷汗中聽見空氣里傳來的冷峻女聲。
「再靠近一步,死。」
占英:「……」
山下的另一半人手也撤得差不多了,以穆觀主的本領,再多的人也於事無補。過了幾天,占英也撤了,她有新的任務要去執行,只留下兩個人遠遠守著,聽憑觀主吩咐。
傅清微用充電寶把穆若水關機好幾天的手機充上了電,撥打了自己的電話,存入通訊錄。
「你有什麼想吃或者想喝的就給我打電話,我給你帶上山。」傅清微語氣分外耐心溫柔。
醉翁之意不在酒,穆若水懶得拆穿她的真實目的。
存好電話後,傅清微的心又放下來一些,萬一她遇到危險,能第一時間向道長求救。
互相錄入聯繫方式之後,傅清微坦誠說:「道長你可能不理解,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堪比英叔,double。這個世上我只相信你。」
「英叔是誰?」穆若水難得開了金口。
「英叔就是……」傅清微想了想,說,「明天我再帶樣東西過來。」
隔天傅清微把緩存好《先生》的IPad帶上了山,她下午沒課也沒工作,所以早早地來了,兩人看完電影天還亮著。
傅清微還存了幾部別的影片,根據小說定律,這種會動的影像對她們這種避世的人來說吸引力數一數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