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夢了?」穆若水正色道。
「也許吧。」
傅清微現在急需一捧涼水澆在自己臉上清醒一下,弄明白從哪裡開始是夢, 她起身落地穿鞋去衛生間洗臉, 水流流過她的右手手指,冷熱分明。
好像不久以前真的被人含在口中,緊緊地用溫熱包裹。
真耶?幻耶?
她將臉埋進了冷水中。
*
穆若水右手搭在自己的左手腕把脈, 血液在經絡里加速衝撞,指腹下凹凸起伏。
她喉嚨有些癢。
喝水或者吞咽口水都沒有用。
當傅清微的手指伸過來的時候,她本能地含住了她,仿佛沙漠裡的旅人久逢甘露, 解她一滴乾渴。
可是還不夠,她是乾癟的骨架, 失水的海綿, 一滴水怎麼能豐滿她的血肉,靈活她的骨幹, 她需要更多的水,從傅清微身上榨出來的,濕透了來餵飽她。
穆若水又開始徒勞地吞咽。
她不知道怎樣獲取這些水分,每次和對方待在一起時,既滿足又不滿足。
她的殺意無比平靜,深處又滋長出新的貪婪。
傅清微的肌膚每一寸都是解藥,每一寸也都是毒藥,她只能不斷地飲鴆止渴,直到秘密被揭曉的那一天。
傅清微的臉從滿盆涼水裡抬起來,水珠沿著她的下巴不住往下淌,鏡子裡的睫毛一顫,一滴水珠便順著弧線跌落,珍珠似的。
她今年二十歲,大學即將畢業,體力和智力都在巔峰,神智清醒,不可能大白天出現幻覺。
所以剛剛穆觀主確實含了她的手指,還用舌頭裹了兩下,又吸又……只差咬了。
一邊含一邊看著她的眼睛。
放在同性電影裡,這不就是性暗示嗎?!
她到底想做什麼?
傅清微一陣臉熱,強迫自己不要深想,思路已經順著含手指一路往下,親到了其他地方。
她為什麼會知道後續的其他地方,因為甘棠在宿舍里逼著她一起看過同性片,尺度很大的那種,主角把該做的都做了。
傅清微用涼水拍了拍自己的臉,中斷了腦補里的最後一步,決定走一步看一步。
真的當內人也不是不行。
以她的體質,如果沒有其他奇遇,這輩子都很難離開穆觀主了。
但是如果真的發展成那種關係,萬一吵架觀主離家出走,她小命就有危險,她勢必要忍耐,每次都忍耐的話……摻雜了太多雜質的感情往往不能長久,觀主一離開,她小命還是難保。
嗯,最好還是不要成為那種關係。
傅清微再三權衡的這會兒,穆若水已經出現在了衛生間門口。
傅清微沉迷在自己的思路分析當中,沒注意到她與平時微妙的異樣,眼睛裡有些發紅。
她抬頭溫和招呼了一句:「道長。」
穆若水像吸食人精氣的妖精,深深地嗅了一口,走進來說:「你好香。」
女人眼底的紅蔓延到眼尾,妖異而美艷。
「……」
一句話把傅清微剛清醒不久的腦子干宕了機。
她張了張嘴,又張了張嘴,一個字也吐不出來,腦子瘋狂尖叫:
完啦,道長竟然真的是女同!
說好的半個古人什麼都不懂呢?
傅清微退到了牆根,這一畝三分地完全阻止不了穆若水向她走來的步伐,不過是多走了兩步,兩人便面對面站在一起。
傅清微試圖掙扎:「我覺得……啊!!!」
她整個人身體懸空,被穆若水打橫抱了起來。
短促的一聲驚叫過後,她連一句話也不敢說,生怕對方會用嘴堵住她的嘴。
女同真的很愛幹這種事!
傅清微沒有進行任何抵抗,被穆若水放到了臥室的床上。
在她伏低身子朝自己壓下來的時候,傅清微手推在她的肩膀上,也不敢太用力,小聲勸道:「你能不能先剪個指甲?我怕受傷。還有,能不能溫柔一點,我沒有經驗。」
最後她含著淚光說:「如果可以的話,希望你不要這麼做。」
穆若水眸光淺紅,停住動作,似乎在思考,三秒鐘後,她拿開了傅清微抵住自己肩膀的手,徹底壓了下來。
傅清微:「……」
女人冰涼的手撫上了她的脖子,唇跟著覆了上來。
傅清微別開頭,一串淚水順著她的眼角滑下來,滲入枕頭。
凡間的法律可以制裁修行者嗎?女人對女人強制算犯罪嗎?自己因為明知不敵所以選擇不抵抗,會不會算作自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