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兩人飛快地敲定了事項,約定了閣皂山見。
傅清微便叫起來穆若水,向她告辭,占英在病床上向她揮了揮手。
傅、穆二人一塊出了病房,房門剛要合上便被一隻骨節乾淨的手推開,傅清微的身影走了回來,問道:「占科,我好像漏了一件事,你剛剛說……什麼入職考試?」
占英笑容一頓。
糟了。
傅清微這才從她口中得到了一個不得了的真相。
當時傅清微就懷疑,堂堂靈管局招人這麼隨便嗎?她那時候除了招鬼的debuff沒有任何一技之長——當然現在也沒有,快要有了。就當她是特招的,為了去蓬萊觀接近穆觀主,臨時給了她一個實習生的職位,那三個月實習期過後,她怎麼轉正?沒有業績考核嗎?靈管局這一個多月就沒給她派任何任務,她一個普通人也完成不了局裡的任務。
原來靈管局從來就沒有實習生一說,她們的招聘就像公務員考試,統一報名統一參加,不僅要考《行測》、《申論》,還有專門的玄學題,實戰另計,只會比考公更難。
怪不得她的工資遲遲沒有發,合著是不符合程序。
傅清微:「……」
蘿蔔坑竟是她自己!
傅蘿蔔微笑問占蘿蔔:「那我要怎麼才能轉正呢?」
占英支支吾吾地小聲說:「按理說……只要通過考試就行了。」
傅清微問:「考試時間什麼時候?」
占英掰指頭低頭算了算,以掩飾她心虛的眼神:「好像還有三個月吧。」
傅清微語氣危險:「好像?」
占英抬頭,目光堅定:「就是三個月,三月十二植樹節,環保吧?」
今天已經十二月二十號了。
「這還不到三個月!!!」傅清微這輩子說話聲音都沒這麼大過,房間的玻璃都震了震。
「差、差不多嘛,來得及。」占英縮了縮脖子。
「來得及通不過,是吧?」
占英訕訕一笑,安慰她說:
「其實一次就考過的人挺少的,好多人二戰三戰的,今年監考我還碰到考了十次的,都有機會。」
傅清微兩眼一黑,指著她的手都哆嗦。
占英瞅她一眼,馬上偏開視線,眼神飄忽地小聲提醒:「還有,你去考試的時候不要說你是實習生啊,假裝第一次來,免得有人不忿,說你走後門。」
「……」
她不僅是個蘿蔔坑,現在還被蓋章走後門的了!
就算她走後門,走的也是穆觀主的,靈管局罪過更大,憑什麼來宣判她?
傅清微硬邦邦地丟下一句:「占科,我看錯你了!」
負氣而走。
占英把自己慢慢滑下來,滑進被子裡,連腦袋也遮住了。
師父造的孽,都讓徒兒一個人背了。
*
【我遭遇了巨大的職場詐騙!!!】傅清微惡狠狠地打字,把這句話發給甘棠。
對方秒回一大堆幫她罵狗公司的話,問她怎麼回事,傅清微回了句【晚點再說】,然後把目光投向一言不發的穆若水。
在病房裡她不出聲可以理解,現在都出來好幾分鐘了,她不僅不說話,連面具都沒有摘。
該不會是被掉包了吧?
「道長。」
「嗯。」面具底下低沉的一聲,情緒不高,但聲音是對的。
「你怎麼不說話?」
「我回去幫你把那個騙你的人殺了,還有她師父。」
「別!」
穆若水這麼說著,腳步卻沒停,可見只是隨口一說,並未當真。
傅清微抬手去解她面具的紅線,穆若水頭微微一偏,輕而易舉地避開,傅清微的手頓在半空,怔怔地看向落空的指尖。
自從觀主下山以來,這還是第一次不讓自己碰她。
傅清微去握她的手,她也收回大衣里,連演都不願意演。
「為什麼?」她問。
穆若水停了下來,塗滿顏料的儺面充滿傅清微的視線,她才發現穆若水如果不想讓她看到,甚至不需要消失,明明站在她面前,她連她的眼神都窺不見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