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白姝曾經故意欺瞞觀主的事。
印象里是毀了她三張符籙,三樣法器比三張符籙值錢多了。
求情好說,問題的關鍵是……她和觀主在冷戰。
傅清微:【我也很想為她求情,但現在時機不合適,你讓她再在家待幾天吧】
占英:【是不是觀主對賠償不滿意?我再去敲幾筆竹槓?】
傅清微心說:是她對我不滿意。
傅清微:【不是,總之我會記得的,有進展通知你】
剛沒了佛珠,結果一次性送來三樣法器,暫時不用擔心生命危險了。
傅清微把桌上的東西攤開,簪子不知道怎麼戴,先收了起來,玉佩剛好掛脖子裡,銅錢手串填補了紅線佛珠的位置。
咔噠——
到點了。
田螺觀主出來做晚飯了。
傅清微連忙收拾桌子,但觀主看都沒看她一眼就進了廚房。傅清微摸了摸手上的五帝錢手串,還是取了下來裝進盒子裡的荷包,暫時收好。
傅清微假裝洗水果進了廚房,對穆若水露出一個笑容。
穆若水戴著面具,也不知她有沒有做出表情。
廚房小,轉身之間兩人難免有碰到的地方,有時候是穆若水去拿切好的食材,傅清微剛好去幫忙,兩人的手碰在一起。
一頓之後又各自若無其事地錯開。
傅清微:「蘋果你是想吃削皮還是不削皮的?」
穆若水:「削皮的。」
傅清微:「那我一會給你削吧,現在削了容易氧化。」
穆若水嗯了一聲。
也不是完全不理她,就是不主動和她搭話,不讓她看她的臉。
傅清微:「我報名了駕照考試,明天要去醫院體檢,你和我一起去嗎?」
醫院?
穆若水心念一動,她剛把她佛珠收回來,這下不去也得去了。
穆若水嗓子剛從寒潭泡過似的,冰冷地開口:「什麼是駕照考試?」
傅清微解釋說:「就是我們出門坐的那種車,有駕照才能開。等考到駕照,我們就可以自己開車了。」
穆若水哦了聲:「你自己開吧。」
傅清微嘴裡微苦。
她一個人怎麼開車?
要不是因為認識了觀主,她連駕照都不想考。
傅清微往熱火朝天的炒鍋里看,說:「多放點醬油,這道菜我喜歡顏色重一點的。」
「……」
觀主抬起了手,中指抵在大拇指上,看起來很想彈她腦門。
傅清微皮完這一下又有點高興起來,說:「醬油少一點也沒關係的,我都愛吃。」
穆若水抄著鍋鏟把她趕了出去。
穆若水好不容易得了清淨,察覺到身後有一道視線,她扭頭一看,傅清微兩隻手扒在廚房門口,只露出一個腦袋,一見她就綻開燦爛的笑容。
「……」
停頓了幾秒鐘之後,穆若水正了正自己的面具,好像這樣就能把面具里不斷揚起的笑意壓回去。
以前怎麼沒發現傅清微這麼無聊?
穆若水拿起旁邊的醬油瓶,多倒了兩滴老抽。
這下連做飯也繃不住冷臉了。
——還好有面具。
穆若水再一次確認面具戴好了,才端菜出來。
傅清微刷題刷得忘記時間,穆若水本來該言辭俱厲地在餐桌邊叫她的,但她幾乎沒有發出任何響動地朝書桌走了過去,從背後看她攤在桌上的資料。
她知道她在備考,密密麻麻的字讓穆若水暈字。
穆若水喜歡看閒書,但不喜歡考試,更不愛學習,記得她以前剛入道的時候背晦澀難懂的經文,那時她還是個小孩子……她……
傅清微的肩膀陡然一沉,原來是穆若水的手掌撐在了她的肩上。
「道長?」
傅清微看不到她面具後的表情,但對方的呼吸似乎在加重,變得急促而深沉。
她……
那隻無形的手又出現了,穆若水緊緊抓住了一根線,試圖抵抗飛速流失的記憶。腦海中的橡皮擦在黑板上擦了又擦,把那道模糊的修長身影擦除得徹徹底底。
傅清微的肩膀一痛過後一松,穆若水呆呆地站在原地。